朱厚照小批量出手假盐引。
同时又主动放出利好消息。比如安排小盐商到青土城,上交了盐引留下送货地址。车船行真的把盐送上门。同样的卖价,盐商少了三成的成本。
民间同时又有小道消息流出,说长路延长三年的采盐船。至少需要50万两!
朱厚照被充满父爱的眼神看得有点慌,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说错了什么。
“寿宁侯的确有点不像话。父皇替你出气了。”弘治帝如是说。
朱厚照一惊,想要违心地说几句漂亮话。面对皇帝爹温和的表情,话到嘴边变成了,“孩儿也没吃亏。”
弘治帝轻轻一笑。
“朕与你母后在危难之中相扶相持,说不上情比金坚,至少也是相濡以沫。朕身体不好,肯定会先你母后一步离去。”
“后宫若有两位太后,总有一人要吃亏。”
朱厚照心里一跳。
“朕不想你母后下半辈子像英宗的发妻钱皇后一样孤苦无依。除了给你生母名分,其他的朕都能答应照哥儿。”
“孩儿从未想过给生母要名分!”朱厚照赶紧表明心迹。
弘治帝轻轻摇头:“朕没有问你。朕只是想告诉你……”
“好男风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别给自己泼脏水,污了名声。”
“朕能帮你的不多。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可以找朕倾诉。朕虽不中用,还是能为照哥儿出出气的。”
突然之间,朱厚照眼睛酸酸胀胀。他眨眨眼,压下了涌出的眼泪。
“父皇,孩儿明白了。”朱厚照低下头,承认一切都是他的算计。有他对秦纮的承诺,也有他要出气的心思。还有他对大明钱庄的憧憬,以及将要送给盐商的“大礼”。
一时之间,父子俩在空旷的轻安殿里相对无语。
“是朕没有尽到身为人父的责任。”弘治帝带着无限的内疚。
朱厚照借机说出了满腹委屈:“父皇,孩儿吃心吃力赚银子。到头来发现,赚得还不如别人仗着身份捞得多。孩儿不停地往国库里扒银子,国库却四处漏洞,银子都往别人的口袋里流。孩儿不知道为谁辛苦为谁忙。”
“辛苦我家的照哥儿了。”弘治帝抱住了朱厚照,像往日一样摸着他的后脑勺。只是颤抖的手表露出今时已不同往日。
一声辛苦,让朱厚照再也控制不住受地心引力吸引的眼泪。
以前有皇帝爹在前头撑着,他只要心无旁骛地赚银子。摄政以来要考虑方方面面,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造成不可预测的危险后果。他几乎没有一天能睡安稳觉,每天都要掉不少头发。面对满朝心思各异的百官,只能强打精神,用最强硬的态度回击所有的试探。
说不出的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