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做事喜欢先做规划。希望在二月初一大朝的时候收到各部新年计划表。”朱厚照走到刘健身边,“规划有长期规划和短期规划之分。超过一年才能完成的属于长期规划,归内阁管理。如南方治水、北方防旱。”
朱厚照停留在马文升身边:“人才是一切的根本。吏部责任重大。马尚书应该知道,本王不喜欢任用无能之辈。”
“兵部要计划的事多了去。拟定新驿路、整训军队、武学的教育、火器改良,还要防备鞑靼、安南、土鲁番等边界的异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为何边远地区的少数民族几次三番闹造反!是当地官府无能,还是当地卫所无能。”朱厚照笑眯眯看向刘大夏。刘大夏是个有趣的小老头。他愿意多提点几句。“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望周知。”
刘大夏躬身听命。
听到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英国公为首的武官躁动不安。
朱厚照翻翻白眼:“脑子不够用就别多想。在本王心里,没什么文官、武官的分别。只有英才和庸才的区别。世上哪有什么事能非黑即白的,只有偏科的说法。不管是文职还是武职,都要选用适合的人。朝堂上找不到本王需要的人才,本王不介意从内廷和民间寻找。”
朱厚照的内心独白引来了齐刷刷的关注目光。朱厚照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显得与百官们特别疏离。朱厚照才不管文官、武官内心的波动,他坚持他的看法。想要改变他的看法,至少得有超越两个月亮世界的知识积累。
以摄政王的身份亮相的朱厚照,让百官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太子身上既有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冲敢撞、不守规矩的特点,也有一双看破迷障的慧眼。太子不好相与,也不好忽悠。
瞟向奉天殿的钟漏,朱厚照见时辰不早,该去陪皇帝爹用午膳。他直接略过礼部、工部和户部,走到刑部尚书闵珪面前。
“有一个问题憋在本王心中两年,一直困扰着本王。本王每当想起,总会牵肠挂肚、夜不能寐。本王时常追悔莫及,当初为什么不问!如今本王大权在握,本王迫不及待地想问闵尚书……”
闵珪瞬间汗毛倒立。太子这语气似乎应该去问年轻貌美的女子,怎么来找他这个七十多岁的糟老头?
刘健神情戒备,生怕太子使什么幺蛾子。今日发生太多事,他怕再来一个冲击,他得病退了。
朱厚照清了清喉咙:“根据《问刑条例》第一条‘凡军民诸色人役,及舍余审有力者,与文武官吏、监生、生员、冠带官、知印、承差、阴阳生、医生、老人、舍人,不分笞、杖、徒、流、杂犯死罪,俱令运炭、运砖、纳料、纳米等项赎罪’。本王如果杀了看不顺眼的人,真的只要纳米就能赎罪是吗?闵尚书应该知道,本王手上不缺粮食。”
试想一下在两个月亮世界花钱就能抵偿刑事犯罪,甚至连死刑都能免。世界就会是有钱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两个月亮世界不惜一切代价维护法律,大明竟然有赎刑!
“殿下,赎刑最早可以追溯到尧舜。《尚书·舜典》记载‘金作赎刑’,秦汉时期……”闵珪心慌地辩解。
“够了!”朱厚照呵斥,“尧舜时期‘但知其母,不知其父’;施行偶婚,男子、女子都可以有多个伴侣。闵尚书是不是也想尝试一下尧舜的风俗?时代在进步!元朝四大汗国都快灭光了,还提什么尧舜!”
“退朝。父皇一定是被尔等气病的。想气本王?信不信本王先把你们气死!”朱厚照拂袖而去。
摄政王露脸的第一天,大朝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