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目人的火力很强大?”朱厚照追问。
“他们手上的火铳和我们不一样,比我们的好用。他们也有火炮,比我们的攻击距离远。我们有艘靠岸的船中了炮弹,留在了古里。船上装了不少的布匹、丝绸、瓷器、茶叶和玻璃制品。”
魏彬一脸羞愧:“先头部队只有三艘船,不到500人。虽然被他们用火力压制,也还有还手之力。可是打了一阵子,他们突然疯狂地喊‘狗的’、‘狗的’,并像疯狗一样抓我们的人。抓到一个人立刻欢呼雀跃,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奴婢看着心慌,于是……”
魏彬抬头偷瞄了一眼朱厚照,伏在地上大声请罪,“奴婢枪杀了被俘虏的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奴婢愿受一切处罚!”
宁瑾睁大眼睛认真端详跪倒在地的魏彬。没想到东宫六局里能出如此狠辣的人!印象中魏彬不属于西厂,也从没在东厂任职。
魏彬杀了自己人!朱厚照的大脑瞬间空白。他知道海上不安全,哪怕在方方面面都很发达的两个月亮世界,海上依然有海盗,海洋遵从丛林法则!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和锡兰起过冲突,差点被锡兰团灭。最后郑和把锡兰国王绑到大明,太宗让锡兰另立贤者为王。但朱厚照没想到……
“小爷,那群色目人不对劲。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充满占有欲。留下活口恐怕会暴露航线。被色目人摸到家门口会很危险。奴婢这么说绝对不是为了给自己脱罪。奴婢恳请小爷千万要重视出现在古里的色目人。”趴在地上的魏彬一腔赤诚。
朱厚照曲起指关节敲敲额头。航线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魏彬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战死者几人?”朱厚照心情沉重地问。
“加上奴婢打死的九人一共八十一人。另有十五人伤势过重,死于航行中。”
“此九十六人每人给予……500两抚恤金,双亲和妻儿列入抚恤名单。派人告诉船员们,囚牛商行将奉养战死者双亲、送家中未成年孩子读书。家中长子成年可入囚牛商行。”朱厚照给出优厚的抚恤金。抚恤金虽多,但同海贸产生的利润相比只能算零头。
魏彬声音哽咽:“奴婢替战死者谢恩。”
“你在海上漂了三年,也该歇歇了。”朱厚照免去了魏彬海船船长一职。抛下船员的船长,继续留在船上会影响船队凝聚力。
魏彬松了一口气:“奴婢遵命。”结局比他预料的要好。
“你以前随军打过仗?”朱厚照突然发问。
“奴婢曾随成化朝兵部尚书项忠镇压过荆襄起义。”
宁瑾恍然大悟:“难怪。”难怪下手狠辣无情。
朱厚照轻叹一声:“歇息好了去河套。和萧敬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