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冷笑:“本宫相信鞑靼会派细作混入大同城探查情报。但他们绝对没本事在大同建立起庞大的势力。谁帮火筛把弩弓带入大同藏在医馆?鞑靼人会开医馆吗?”
从医馆射出的弩箭牢牢钉在茶楼的梁柱上。
张桐带来的护卫们轻易认出这是大同军中配备的弩弓。
鞑靼强大是近五六年前的事。之前达延汗的最大敌人一直是瓦剌和亦思马因太师。鞑靼人和大明人长得不像,极难混入大同发展庞大的势力。大明也没衰落到汉奸遍地走的地步。
“太子爷,奴婢把神英的同党全都抓了!军中绝对不会再有勾结鞑靼的将领。”左敬又惊又怕,跪在地上的身子不停地颤抖。
如果因为他的失职让火筛联系到大同军中的叛徒拿到弓弩,左敬不认为干爹愿意保他。
朱厚照横他一眼:“刚才听到了什么吓死人的消息?”
“回禀太子爷,白虎皮上抹了牵机药。保管虎皮的宦官全身抽搐而死。”左敬心脏狂跳,两次强烈的刺激差点让他一命呜呼。
“估计火筛没把毒药抹匀。”朱厚照眉头紧皱,“又是毒药!世界上有那么巧的事吗?”
左敬没起疑,立刻表态道,“不管太子爷怀疑谁,奴婢拼了这条命也要咬对方一口。”左敬清楚地知道宫里发生一系列的事,也猜到了太子爷怀疑的对象。
朱厚照望着左敬发笑:“左公公先去找代王麻烦。代王架子大,一点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是。”左敬忙不迭应下。太子爷见血受了伤,皇爷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现在太子爷说什么都是对的。
“蹬蹬蹬”,又是一阵慌乱的爬楼声。
朱厚照给左敬使眼色,左敬和来报信的宦官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太子爷~奴婢可怎么向宫里交代啊!”
匆匆赶来的惠安伯听到哭声脚下一个琅跄,被身后的亲兵扶住。惠安伯脚下犹如千斤,万分艰难地爬上楼。太子殿下座靠在墙壁,老太监抱着不撒手,左敬跪在地上不停地哭,身边的侍卫如丧考妣。
惠安伯的心沉到海底。他们全族都得给太子陪葬了。
“殿下!臣救驾来迟!”双目含泪的惠安伯跪爬到朱厚照面前,心里想到家中年幼的儿女。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就得为他的失误葬送一生。还有贤惠的夫人,为夫对不起了。
惠安伯带来的将领纷纷跪下哭得稀里哗啦。男儿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他们能预见将要面临的重罚,也知道妻儿老小都会受到牵连。茶楼顿时陷入一片哭声中。
朱厚照见火候差不多,拍拍左敬,让他挪开遮挡视线的庞大身躯。
“本宫听到众位的忠心了。”朱厚照扔了染血的帕子,露出左额狰狞的伤口,“本宫这伤不能白受。你们继续哭下去,让外头的人误以为本宫被刺身亡。本宫想知道谁勾结火筛要害本宫性命。”
惠安伯的哭声戛然而止。眼泪横流的脸上露出震惊。
“有什么好惊讶的!本宫连老天爷的天雷都劈不死,还能被宵小害死?火筛英雄迟暮了,没毒死本宫,又想补一箭。原以为他会奇袭大同城呢。”朱厚照一脸遗憾。
惠安伯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祸害遗千年吗?
“砰!”
对面的医馆突然爆炸,震得茶楼抖了三抖。
朱厚照偷偷地探出窗口,但见医馆已经夷为平地。张桐和玄武一左一右拎着猎户打扮的火筛,三人灰头土脸,险险地躲过爆炸。
“又是弓弩,又是火药。左公公,你确定大同军中勾结火筛的将领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吗?”朱厚照质疑。
“太子爷,奴婢敢用人头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