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想不明白,被套上重重枷锁,不准科举当官、从军入伍、经商赚钱,一辈子无诏只能呆在封地不能出去的藩王,能贤到哪里去?是减掉佃户的租子,还是把皇庄送给失地的百姓?
他曾在两个月亮世界努力拼搏,但事业成就有限。如果让被社会敲打过的他当藩王,他一定喜不自禁。但对没体验过社会艰辛的人而言,当藩王就像关在笼中的金丝雀一样,人生没有了盼头。换在两个月亮的世界,继承不了家业的二代们会混娱乐圈享受别人的追捧。而在此间世界,藩王名气太盛,是会被弹劾或被皇帝猜忌的。
谁让太宗以藩王身份造反成功当了皇帝呢!
“照哥儿被关了些日子,话都少了!皇上可别把照哥儿关傻了。”太皇太后明着袒护朱厚照。
弘治帝发出清朗的笑声:“今日是皇祖母的圣旦,照哥儿那小皮猴哪敢捣蛋。他傻点才好,省的朕总是替他操心。”
“是吗?”太皇太后明显不信,细细打量朱厚照,“照哥儿又长高了。照哥儿不在身边捣蛋,哀家一时真习惯不了。”
朱厚照起身双手合十,学着入宫讲经的喇嘛不急不躁地说话,“回禀太皇太后,玄孙在端本宫思过,闲来无事翻阅佛经,偶有所得。人生不过是一场修行,极尽繁华三千年,不过弹指一刹那。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这一世所有的相遇,都是上一世的重逢。我们都应该以平和的心应对人生中的悲苦离和,期待下一世的再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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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顿时成为武英殿的焦点。
弘治帝头皮发麻,焦急地问,“照哥儿何时信的佛?”
老朱家佛道两家都信,信什么没有讲究。但身为皇太子若养出无欲无求、一切顺其自然的性子,还怎么当皇帝!
朱厚照小大人似得幽幽一叹:“从得知制冰术不是仙法开始。李广误我!制冰术明明是工匠们智慧的结晶,偏偏冠上仙法的外衣。”
“儿臣欲从传奉官中调几位入端本宫,学习能创造财富的技艺,又被身边人阻止。说什么儿臣万金之躯,不可学低贱的手艺。可四书五经教不了儿臣如何创造财富、让天下臣民过上好日子啊!所以儿臣想看看我佛有什么指点。”
朱厚照说完,偷偷瞄了一眼皇帝爹的脸色。
弘治帝突然想把儿子拎回乾清宫暴打一顿。见他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明白了信佛就是借口。臭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把制冰术和仙法撇清关系,破除李广有仙家秘籍的传闻、坐实贿赂名册吗?想法一天一个样,真是小孩子心性。
雍王忍不住满肚子的好奇心,开口问,“太子殿下得到佛的指点吗?”
朱厚照双眼直勾勾盯着雍王,在雍王被他看得坐立不安时,哭丧着脸说,“佛祖普度众生、替众生苦。只有众生摆脱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佛祖才能功德圆满。佛祖说本宫与佛有缘,一定能想出办法解救众生,成就无上功德。可是本宫就是想不到好办法。雍王叔,你觉得佛祖是不是错了?”
雍王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