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十天之内不用愁关注度了!
在坤宁宫上演一出母慈子爱的同时,紫禁城各个角落都在谈论朱厚照。
一袭白衣的汪直,正在等待特意从大庖井打来的井水煮沸。
他的对面是便装出行的英国公。
两人坐在正阳门大街的茶楼二楼雅间。窗外时不时传来重金悬赏良方的讨论。
“多年未见国公爷不见老。”汪直笑道。
英国公看了他一眼:“你,老了。”
“在北边的那些年落下了病根,将养这些年也不见好转。”面色红润的汪直轻声道。
英国公眼神迷离,想起了无数死在战场上的亲友部下。“行军打仗哪有不落下病根的。多少人连马革裹尸的机会都没有。”
英国公打开话匣子。
“大明已经熬过了最为动荡的时期,那段日子不堪回首。现在的年轻人不沉稳,北方出点小麻烦弄得像要亡国一般。”
“老夫像太子那么大的时候,上城墙提剑杀过瓦剌人。”
“五十年而已,瓦剌销声匿迹。”
“现在的草原霸主是鞑靼。虽屡次扰边,但没有一次越过长城防线。不为惧!”
“汪公觉得老夫说的在不在理?”
汪直很有耐心地听英国公说完。
“水开了,我给国公爷泡茶。”
英国公拒绝:“哪里用得着汪公亲自动手。张仑,还不快过来!眼色呢?”
缩在雅间墙角的半人高小孩闻言,立刻接过汪直手中的水壶,生疏地倒入茶碗中,溅了一桌子的水。
汪直打量张仑,温和地问,“这是国公爷的孙儿吧?多大了?”
“九岁。”张仑拘谨地回道。他心中打鼓。对面问话的人可是汪直啊!能从爷爷手中抢走兵权的汪直!
“和太子一般大,应该玩得到一起。”汪直亲切地说。
英国公眼神闪了闪。
“听宁瑾提起过鞑靼小王子。在他亲政后先后征服卫拉特部、火筛等部族,漠南蒙古马上就要被他统一。”汪直用桌上的水渍花了张简易地图,“国公爷仔细瞧,这些部落横在大明和漠北之间。小王子这是切断了大明和瓦剌的联系。”
汪直意味深长:“当年英宗和瓦剌关系和睦。”
英宗被俘的时候,瓦剌太师也先差点把妹妹嫁给英宗。
英国公“腾”地一下站起来,神色大变。
汪直笑了笑,端起茶饶有心情细品。
待英国公冷静后,汪直才慢声慢气地说,“太子殿下有一句话我很赞同。‘宋人丢了燕云十六州的时候也觉得不碍事。’没了燕云十六州作为屏障,北宋成了南宋。大明若没有河套,北方危矣。我这身子活不了几年,估计看不到北方危亡的那一日。可英国公与大明休戚与共,总会碰到的。”
英国公沉着脸一声不吭。
张仑又缩回角落。听上去汪直的军事眼光似乎……似乎比爷爷高了那么一丢丢。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能从爷爷手里抢走兵权。
两人静静喝茶,安静地能听到底楼大厅的动静。
“我把我爷爷传下来治伤寒的方子送到郕王府。猜猜我领到多少赏赐?三千两!六十个五十两重的大银锭!中城兵马司专门派人护送我回家。今日我请客,所有人的茶钱算我账上,大家不用和我客气。”
窗外飘来各种恭贺声。
汪直端着茶碗轻笑出声。
到底谁才是局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