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不过他目前对我们还有价值,见到他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维拉克不介意他们去看科兹莫,单纯怕他们怒气上头,一拥而上把科兹莫给活活打死。
“我们明白,不会动手的。”为首的同志保证道。
维拉克率先起身:“跟我来吧。”
一行人来到了另一个隔间门前,维拉克掏出钥匙打开门,自己先朝前走去,挡在了科兹莫与六名同志的中间,避免同志们还是没控制住做出些什么。
“你、你们……”昏昏欲睡的科兹莫看到维拉克身后的几人,惊得说不出话。
“你这个混蛋!!”一名同志刚朝前走了半步就被维拉克给拦住了,“为了自己的苟活,你害死了多少人!!”
“冷静。”维拉克牢牢控制着同志。
“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给那些牺牲的同志们报仇!!”情绪最激动的同志怒吼着。
他代替了其他几人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因此其他几人都没怎么开口,仅仅是用仿佛能千刀万剐了人的目光,狠狠盯着科兹莫。
科兹莫吓出一身冷汗,他努力朝后挪动:“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当时的情况你们并不清楚……换作是你们,你们也——”
“你在胡说什么!!”同志打断了科兹莫的话,“我们才不会像你这种人渣败类一样!因为微不足道的生命威胁,就把其他人供出去!!不要拿你那颗卑劣的心揣测我们!!”
“我……”科兹莫说不出话。
“呸!”听到这话,其他几名同志挽起袖子,忍不住想动手了。
“都冷静!”维拉克拔高了声音,制止了几人,“现在不是我们意气用事的时候!他还有价值!我们要为更多还活着的同志们考虑!”
同志们渐渐平复下来。
维拉克也松开了手,面向了科兹莫:“你所做的事情永远无法被原谅,你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能弥补多少就弥补多少。这样未来有一天离开这个世界,面对那些亡魂时,他们才可能放你一马。”
“……我已经知道错了。”
“当初你做出这个决定时,就很清楚结果会是怎么样的。这无关错对,或者说知道错对也没有意义了。”维拉克懒得和科兹莫废话,“你们还有什么想要宣泄的吗?”
同志们没说话。
“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就让这滩烂泥烂在这里吧。”维拉克带着同志们返回了原先的隔间。
回去后,六位同志的状态都有些低落。
维拉克见状道:“我理解你们,看到科兹莫却又什么都不能做,一定很憋屈,想到自己曾经深信这样一个混蛋,一定很懊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莪们不能被过去的事情拖住脚步。现在该做的,是忍着悲痛,背负牺牲的同志们的遗志,把我们的事业做成。”
“您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最先醒悟的同志过问起分站后续的规划。
“当然,分站后续……”维拉克很乐于见到大家走出阴霾,从被击倒的地方站起来,而后大步向前。
他简单地向几人说了说昨晚开会的成果,得知总站将提供援助,他们的计划也具备着很高的可行性,同志们心底重新燃起了希望与斗志。
有多久没有痛痛快快实实在在地为革命事业做过些什么了?
他们忘了。
脑子里只记得这几个月全都是在为活着而拼尽全力。
那样的日子终于结束,真正能带领他们革命的人来了,他们将重新让巴什这片大地上觉醒平等的思想,让民众们生活在一个更好的世界中。
送走这批同志,把他们安置在了新开辟的几处秘密站点后,上午维拉克又见到了四批、三十余位从各处汇聚而来的同志。
他们和最早来的六人情况相差不大,这几个月都经受了肉体与精神上的严峻考验。万幸的是,他们坚持了过来。
这也是他们反馈给维拉克的信心、力量。
他们坚韧不拔,他们不屈不挠,和他们并肩作战,维拉克不觉得改变巴什是件多么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斯图亚特、康妮为了把时间利用起来,提前打过了招呼晚上再回来,所以中午,昆廷、奥斯卡、弗拉季斯拉夫、阿尔谢尼陆续返回酒馆后,几人直接聚在一起吃起了午饭。
边吃饭,维拉克边把上午几拨同志过来的事情讲给了众人,众人了解到老同志们这几个月过的日子,一阵唏嘘。
“就该让他们挨个踹科兹莫几脚,最起码解解气!”奥斯卡愤愤不平地道。
“那么多人,一人踹一脚都能把科兹莫踹死了。”维拉克摇了摇头,否决了奥斯卡气头上的建议,“过段时间,我们再正式地商讨一下怎么处置科兹莫。”
“嗯,这件事应该妥善处理。”弗拉季斯拉夫赞同道。
昆廷吃完一口饭,喝了半杯清水:“上午我碰到了巡查队队长和克拉克,他们正准备来酒馆喝酒,被我给拦住了。”
“你跟他说的是酒馆歇业了?”维拉克上午还一直在做着巡查队队长来访的准备。
“酒馆是我们私下和克拉克碰面的最好机会,所以我和巡查队队长说的是酒馆这几天要重新装修,暂时歇业,但要是他来,还是会热情招待的。”昆廷道,“我们约好了下午或者晚上喝点,所以下午我就不出去了。”新笔趣阁
“巡查队队长过来,那要不要把科兹莫藏到更安全一点的地方?”阿尔谢尼担心道。
“这倒是不用。”维拉克看准了科兹莫的弱点,“哪怕巡查队队长站到了科兹莫所在隔间的门前,他也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因为害我们陷入绝境也就等同于他别想活了。他那样的人,能多活是一天,到时候一定会静悄悄的配合我们的。”
奥斯卡咀嚼着食物:“当初怎么就把科兹莫这样的人选派过来做分站的站长了呢?”
“当初选派同志到各大城市乃至国外建立分站时,我是在场的。”维拉克回忆起一年前自己为同志们讲课、送行的情景,“人是会变的,也会因为经历不同的事情逐渐清楚地发现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那时候大家都一腔热血,都没太经过什么生死危机,自然很难精准地判断有无带领分站的能力。在摸索中共同进步的,其中出现一个像科兹莫这样的人,既是意外的,也是合理的。”
“以后这样的情况应该会大幅减少。正如维拉克同志所说的,人需要经历才能锤炼,或者被改变,又或者发现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现在同志们都经历得够多了,该是什么样都已经是什么样了,想看错一个人也没那么容易。”昆廷接着道。
“有道理,该被吓跑的已经吓跑,该软弱投降的已经投降,经历了这么多还留在这里坚持革命的,我想没几个是软蛋。”奥斯卡相当认同,“希望再也不要有科兹莫这样的人存在了,我们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把革命事业搞起来。”
维拉克在几人聊天之际吃完了自己餐盘里的食物,他用餐巾擦了擦嘴,开口道:“想杜绝这种情况发生是不可能的,要真这么铁板一块无懈可击,我们早就可以颠覆世界了。期盼是可以这么期盼的,但这件事为我们敲响了警钟,以后的我们,永远要提高警惕,提防外敌之余,也要坚决地肃清内部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