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通过万国博览会把理念传播出去的话,那平等会的壮大指日可待,到时候觉醒的洪流袭来,财阀们如何挡得住?!
感到疲惫,快要昏睡过去的维拉克想到这里心潮澎湃。
“别睡死过去。”
听到基汀的声音,维拉克心道:
绝对不会。
——
“呃……”维拉克缓缓睁开眼。
随着他意识恢复,痛感铺天盖地地袭来,差点又把他疼晕了过去。
“呼……嘶……”也不知道是适应得快,还是痛感就来那么一下,咬牙扛了几秒钟之后他不再感到疼痛难忍。
躺着地板上睡了许久,现在硌得他后脑勺、背部又酸又痛。
他瞥过脑袋看向床铺,发现基汀正在睡觉。
下午其他监室的犯人们去工作,基汀会利用这格外安静的时间好好休息,而后在晚上八点开饭之前醒来。
现在他还睡着,就意味着现在是下午两点到晚上八点之间。
推断出自己昏睡过去了几个小时,维拉克摆正了脑袋,抬起胳膊打量起手的伤势。被拇指夹夹过之后,除却大拇指,他的其他八根指头都一片通红,有的地方蹭掉了皮,有的地方结出了血痂。
“嗯……”维拉克心情沉重了几分。
他试着把张开的手握成拳头,但手指只是稍稍弯了一点弧度就僵住了,再也动弹不了。
至于脖子,情况也没比手好到哪里去。维拉克除了能左右扭头,朝前朝后脖子连一丁点都倾不好,就好似脑袋被钉在了地板上。
胸口、下巴的伤已经没有知觉了,维拉克伸手碰了碰,发现也都结了痂。
结痂也是件好事,地下一层的监室相当闷热,伤口很容易溃烂,等溃烂了再想在监狱这种环境里把伤养好,那无异于痴人说梦。现在结痂好歹不会出血,也不容易被感染了。
缓了会儿,维拉克扭动身子,把骨头活动开,硬是靠着腹部力量直直地坐了起来。用力的同时,肌肉也扯动到了他的伤口,他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发出哼叫。
基汀听到动静醒了过来,见维拉克坐了起来,满身的伤口,感叹道:“你的意志力还真是强大。”
“您以前的室友应该没我这么严重吧?”维拉克道。
“为什么这么说?”
“要是他们每天受到的拷打也像我这么重,您住这里两年的时间应该已经换了五百位以上的室友。”维拉克笑了一声,用手肘撑着地面,颤颤巍巍地跪着站了起来。
基汀坐起身把水杯拿了出来:“喝点水?”
“我的手现在算是废了,麻烦您喂我一下。”维拉克耷拉着两条手臂走到基汀跟前蹲下。
“仰头。”基汀道。
“仰不了了。”维拉克苦笑,“我的脖子现在完全动不了,我只能朝后倾斜身子。”
“也行。”
基汀坐在床上,维拉克在床边半倾着身子,被喂着喝了两口水。
“现在反倒换您来照顾我了……”维拉克苦笑。
“作为你没有喋喋不休,使用各种出格的手段逼问我黄金下落的回报吧。”基汀用手巾帮维拉克擦了擦嘴。
“以前那么多室友都没问出来,我也想不出来更好的手段,问您是件根本没有意义的事。”维拉克上不了床,干脆坐在了基汀的床上休息。
基汀没再这个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多说,问起了他关心的问题:“你为什么没有去医务室?”
“那个疯子说,只要我放弃今天去医务室,他就可以把他知道的关于平等会的最新消息告诉我。”维拉克现在想起莱克特那种癫狂的脸还心有余悸,“我当然不可能错过在这个闭塞的地方获得平等会消息的机会,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基汀和维拉克刚认识时,听维拉克简单说了他被抓进来的原因,以及他背后那个叫平等会的组织:“那你们的组织现在怎么样?”
“还不错,起码不会像以前那样任人摆布了。”想到平等会在伯因、莫莱斯、克洛伊等人的带领下让政府急得焦头烂额,维拉克升起一股莫名的自豪。
“那我应该用不着担心你了。”基汀慈祥地看着维拉克。
维拉克知道基汀是什么意思。
他怕自己坚持不下去,但看到今天自己的表现,以及自己终于得知了同伴们安好的消息,就彻底放下心来了。
今天坚持扛住了非人的折磨,代表着他内心坚韧强大。
得知了同伴们安好,代表着看到了希望。
这两样在监狱里极其少有的东西加起来,虽然不至于铸造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灵魂,但也足以让维拉克坦然面对,不会被狂风骤雨轻易击溃。
“路还很长……”维拉克没有盲目保持乐观,“明天对我而言又是新一轮的考验,对平等会的他们来说也一样。”
基汀道:“你在和他们并肩作战。”
“我也这样觉得,虽然我们失去了联系。”维拉克认同基汀的话。
基汀盯着维拉克的脖子看了几秒:“你的脖子怎么了?”
维拉克将自己经受的酷刑一一说给了基汀。
“过来。”
一双温热的手放在了维拉克的肩上,揉动他的肩膀、脖子,缓和他的僵痛。
“谢谢您……”维拉克背对着基汀道谢。
基汀力度把握得很好,让维拉克难得感受到一丝舒服:“坚持下去,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