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徐侑才？”

李景茂惊诧道。

“徐侑才不是早就被架空了吗？这么多年来，徐侑才不只是一个傀儡么？”

“不用说金陵徐家，就连柳文贤都能把徐侑才治得服服帖帖的。”

“等等....”

李景茂忽然回想起来什么，突然吃惊地吐出了一句话。

“徐侑才的目标，难道不是李鹤亭，而是柳文贤？他想把柳文贤打下去，让自己代替柳文贤上位。”

“那这样一来，松江府发生这么多事情，徐侑才下了这么大一盘棋，把三大家族和两大衙门当成猴子一样耍了这么多次，只为了把柳文贤拉下马。”

“那么，这样一盘大棋，完全是金陵李家的手下，在自己内斗。和我这个知府，确实没有关系。”

李景茂抚摸着胡须，细细地品味着徐奕给的讯息。

“所以，李知府，你现在应该知道问题所在了。”

“金陵李家是谁都动不了的，我们要的，不是要你跟我们斗金陵李家。”

“我们要的，是要你演一场戏对付柳文贤，然后保持中立。”

“你不会得罪任何人，你的利益依旧会得到保证，所有投进去的钱，都可以加倍收回。”

“这样，你懂了吗？”

徐奕在身后攥着几张文书，他在观察李景茂的反应。

如果李景茂同意合作，徐奕就会给他签几张合作凭证，作为合作的证明。另一方面，也作为李景茂的把柄，一旦李景茂有异动，立刻把把柄送到李景茂的政敌手上，自然把李景茂逼到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如果李景茂不同意合作，徐奕腰间还挂着一把短刀，趁着李景茂不注意，徐奕会直接割开李景茂的喉咙。然后，看着李景茂手捂着往外呲血的喉咙，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徐奕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来过李景茂这里，如果能死一个知府，估计会引发南直隶的一场滔天巨浪，巨大的声势也会给徐奕打好掩护，让徐奕有能力从松江府乃至南直隶脱身。

现在，就看看李景茂如何选择了。

空气凝固在了这个时刻，两个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生死抉择就在眼前。

终于，李景茂说话了。

“我可以帮你，但我要保持中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帮了你们。”

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闷，李景茂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情况现在危在旦夕，我也只是希望求个平安而已。”

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徐奕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松开右手紧紧攥着的刀，徐奕从身后拿出来几张纸出来。

“签了生死契，咱们就开始合作了。”

“只要按我说的做，你的利益可以尽数保留，没有人会知道你帮了我们。”

李景茂痛快地签下，这两张纸，能决定了李景茂的生死。

既然已经“劝”服了李景茂，徐奕趁着夜色离开了李景茂的府邸。

..

徐奕知道，就算签了生死契，李景茂想要背叛的话，照样随时可以背叛。

只不过，人这样的生物，什么都可以撒谎，只有利益撒不了谎。

方家现在已经处于破产边缘，李景茂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自然会去趟刀山火海。

所有人都会背叛，只有利益不会背叛。

徐奕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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