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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中堂,柳文贤独自坐在太师椅上,一副毫无兴致的样子。
下人把徐侑才领进门,便识趣地退下了,只留下柳文贤和徐侑才两个人。
“这位贤侄,坐吧。”柳文贤语气平淡地说道,似乎对徐侑才并不感兴趣。
“说说吧,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和我女儿从什么时候见过的,什么时候到了金陵。”
一连串的问题,柳文贤依然是一副平淡的语气。
听见柳文贤的话,徐侑才内心不禁有些慌张。
尽管他之前设局将柳文贤骗得团团转,却从未见过柳文贤真容。
现在第一次真实地见到柳文贤,却让徐侑才有些莫名的紧张。
“小子名为徐侑才。”
“乃是南直隶,松江府人。”
“几年前,科举得了个举人的功名。”
“家中尚有几百亩水田,还有一只商号。”
“之前随着家中商号进了金陵,与柳姑娘在花会见了一面,自此便魂牵梦萦。”
“这次,是两天到了金陵,一到金陵,便马不停蹄地前往柳府提亲。”
“晚辈之心,日月可鉴。”
徐侑才报完户口,大气也不敢喘,等待着柳文贤的评判。
不敢声张,并不是因为徐侑才害怕柳文贤。
而是徐侑才设计这样一场局,终于迎来了大戏落幕的结局部分。
徐侑才真的不想这场局,再出什么问题了。
“哦,为什么考取了功名,却不想上进,反而去操持商人贱业。”
柳文贤一针见血,指出了徐侑才的问题所在。
这一点,徐侑才并没有什么隐瞒的,便直接告诉了柳文贤。
“我是考取了功名,可是考取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家无权无势,就算有朝一日踏入朝堂,也难以走上高位。”
“蹉跎半生,也不过是这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成为大人物可以随意拿捏的一粒卒子。”
“与其说,我操行商人这贱业,倒不如说,我不想被世道操纵一生。”
徐侑才真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却让面前的柳文贤心中产生了无限的感叹。
“害怕自己蹉跎半生,也不过成为这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成为大人物随意可以拿捏的一粒小卒。”
徐奕这句话,让柳文贤想起了自己。
眼下的自己,不就是成为了这个棋盘上的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吗?
卡在棋盘中央,进退两难。
这样的境遇,竟然被这眼前小小年纪的徐侑才悟到了。
如此想法,柳文贤不禁感慨,这少年虽然年纪轻轻,思想却是如此的深刻,真是世间少有。
柳文贤虽然心里泛起惊涛骇浪,但是嘴上依然得理不饶人。
“不管怎么样,读书做官乃是康庄大道,经商乃是操行贱业。学而优则仕,祖宗之命,万万不可违背。”
听到柳文贤的话,徐侑才急忙点头称是,面对柳文贤,他现在可不能反驳。
“虽然选择了操行贱业,可想法还是不错的。”
“看来你对祖宗之法并不是多么看重啊。”
“那我女儿前几日的经历,你又能不能接受呢?”
柳文贤终于讲到了关键问题,徐侑才内心停了一拍,平静回答道。
“如澜的经历,我不在乎,只要她能嫁给我就好。上个月发生的事情,就过去吧。”
一句话说完,徐侑才暗道不好!这下算是露馅了!
徐侑才一抬头,便看见了柳文贤两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徐侑才。
完了,这下子全完了,露馅了。
“等会,你不是昨天才到金陵。澜儿半月之前遭遇的祸事。”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