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认定那些大车就是中军,除了旗帜更多以外,还有就是这些人几乎全部都是马军。
从现在展现的军阵来看,这支神秘的振威军还是一支以步军为主的军队,这多少让王雷松了口气。
除了在前开道的重甲长枪骑兵和四散游弋的轻骑兵以外,剩下的几乎全是步卒,所以中军那几十名骑在战马上的人就显得极为乍眼了。
“刀牌在前,长枪在后,弓箭次之,”和王雷并肩而立的齐广成赞叹道,“这种军阵,只要士气不崩溃,就是数千蒙古精骑拿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
“是啊,”王雷接了一句,“这些人几乎全部披挂重甲,长弓的射程又要远过蒙古兵惯用的角弓,与之对射实在是愚蠢到家了。”
“两位大人,”马达干虽是副甲头,理论上与齐广成是平级,可现在的商会私兵大统领马日登卧病在床,齐广成变成了事实上的商会私兵统领,马达干也不得不客气一下,伸手指向远方,“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二人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是振威军的后军,除了环绕四周的刀牌手、长枪手和弓箭手以外,走在中间的是一群略显杂乱的队伍。之所以有杂乱之感,是因为那是一支由数百辆大车组成的车队,就算车把式再怎么努力想要走得整齐一些,可拉车的骡马和健牛很明显不是那么配合。
“那应该是拉辎重的,”王雷本想狠拍一下垛口,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之气,可想到身后的堡壮丁们的士气,最终放弃了。他是出身大明军官世家,自然知道一支携带了大量辎重前来攻城的军队,是铁了心要拿下它的。
随着最后几个骑马的黑点跃出天际线,振威军主力在太平堡前缓缓展开。
“三四千?”王雷低声问了一句。
“差不多。”齐广成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干涩了。
马达干干脆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三四千敌军真正能战的差不多有二千余,可那又如何?现在的太平堡,把所有的能拿武器的壮丁集合在一起,凑出同等数量的人马是没问题的。
可双方根本不用交手,只要几轮对射之后,太平堡这边就要士气崩溃了。
就算现在据堡而守,身边的堡丁也已经是个个面色如土了。
“奇怪,”王雷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有云梯,没有冲车,也没有抛石砲,难道他们攻城完全靠铳炮吗?可也看到有铳炮啊?”
对这个问题,齐、马二人自然也可能给出答案。
就在王雷发问之时,对面的振威军阵中再次吹响那种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的号音,全军整齐的停在了距太平堡二里之外的平地上。
“咚咚咚”牛皮战鼓发出更有节奏的鼓点。
军阵开始变阵!
整齐划一的军队如潮水般波开浪裂的散开,居中的数百人在一面绣有“步军前军中军营”的大旗引导下前出百步后,随着鼓点由方阵展开为横阵。
在王雷等人看来,这种变阵整齐划一到让人心惊的程度。
前排的刀牌手队形不变,他们身后的二排重甲长枪手中的第二排往前一步,与前排重甲长枪手形成横阵的第二排,然后是重甲长刀手构成的第三排。后四排的纤手们则合并为两排。
转眼间,方阵就变成一个五排厚度的横阵,然后在它的左右,各有一个横阵展开,其阵前旗帜分别是镶黄边的红旗,上绣“步军前营”和镶黄边的黑旗,上绣“步军前军后军营”。
三个横阵展开后基本上就堵死了太平堡从北门突围的可能性,别说是以步军为主的太平堡堡丁了,就算是蒙古骑兵面对这样的五排横阵也会非常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