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年轻人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同样年轻的陈大周。
陈大周没有说话,只是举手示意众人安静。
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恐怖的声音,整座木制警戒哨塔都在微微颤抖,发出阵阵呻吟。
五人都是不是外行,能让一座警戒哨塔发出如此恐怖声音的只有一种可能,有一支大军正在杀向这里!
“是……于帅的主力?”还拿着铜壶的年轻人虽然知道自己这话没一点道理,可还是心存一点点侥幸。
“别傻了,”陈大周一口喝完木碗中的奶茶,把木碗扔到一边,伸手抓过顽羊角弓,轻轻拉了一下弓弦,听着悦耳的“嗡嗡”声,“于帅手下只有数百骑兵,剩下全是步军。现在这种震动只能是数千骑兵才能引发的。”
“兄弟们!”陈大周沉声道:“我陈大周非常荣幸能与各位兄弟同生共死!”
此言一出,身边众人都沉默了。
“怕什么?人生一世,草木一春!”陈大周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全身骨节一阵爆响,“张大帅常说的一句话,该死的娃儿卵朝天,不该死的活了一天又一天!”
“兄弟们,振威军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怕死的软蛋!”
“咣当”年轻人扔下铜壶,默默的捡起顽羊角弓,整理了一下腰间的箭囊,走到陈大周面前。
其余三人有样学样,认真检查了一遍弓箭后,一起走到陈大周面前,“大人,下令吧。”
“你们二个赶紧把旗子收起来,”陈大周满意的点点头,开始分配任务,“你把那几支信号箭放好,对着塔下。”
最后看向扔了铜壶的年轻人,“你就守在火盆旁,听我命令,马上点火药饼。不得有误!”
年轻人凝重的点点头。
警戒哨塔,遇警时白天燃狼烟,晚上放信号箭。所谓的狼烟自然不是什么狼粪制成的,而是太平堡花爆匠特制的一种发烟药饼,只要用火绳点然引线或是直接往火里一扔都能很快燃烧,并冒出滚滚黑烟,十里外都能清晰可见。
而且之前张大帅检查过这种狼烟药饼,发现其中含有大量的火药,极其易燃,特意嘱咐陈大周,一定要小心,不能失火,所以这四枚狼烟药饼都存放在一个铁盒内。
陈大周从随身的铁盒中取出火绳,吹旺后交给年轻人,“如果有万一,我会掩护你,一定要及时把信号发出去!”
年轻人没多说什么,只是接过火绳,紧紧握在手中,转身爬上木梯,直奔警戒哨塔三层的铁火盆,只有在那里点燃狼烟,才能尽早让张大帅看到!
另二名士卒已经飞快的把绑在二层木柱上的振威军红旗解了下来,重新把扔在一边的太平堡商会黑旗绑在柱子上,至于说能不能骗过未知的敌人,天晓得。
另一名士卒则把仅有的几枝信号箭搬到手边,整理好引线,之前张大帅说过,这种信号箭除了能在夜间发信号以外,紧急情况下是能当武器使用的。
现在就是最紧急的情况了。如果真像陈大人所说的那样,来敌有数千骑,区区五张角弓,就算是累死了也射不死多少人,可要是这信号箭真有张大帅估计的威力,一枚打过去,说不定能伤敌三四人,现在警戒哨塔上有四枝信号箭,就算打个折扣,也能杀伤十名以上的敌军,够本了!
刚把这些活儿忙完,五人就感觉到脚下的警戒哨塔颤抖的更加厉害,木架发出的“咔吱”声已经清晰可闻了。
陈大周的心直往下沉,能让一座三层木制哨塔发出如此呻吟,起码也是一支数千骑的大军,放眼周边,只有鄂尔多斯万户和土默特万户能有如此兵力,可从方向来看,只能是鄂尔多斯万户。
就在几天前,双方刚打过一场不大不小的血战,陈大周不认为对方会轻易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