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能有丝毫放松啊,张亦隆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手轻拍下邱成脑袋上的碟形铁盔,“小屁孩,乐什么?山下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阿速卫军,是当年跟着忽必烈南征北战的精锐。”
邱成伸了伸舌头,“大人,这也叫精锐?他们身上连个甲叶子都没有。”
“盔甲好坏只是个次要因素,敢不敢上来拼刀子都是决定性因素。”张亦隆也不管身边这二个少年侍卫能不能听懂什么是次要因素,什么是主要因素,只是提醒了他们,“千万不可大意,你们身上的鳞甲也就能抗个箭矢,可扛不住马刀的大力劈斩!”
说心里话,张亦隆是不希望让这些少年侍卫和自己走上战场的,战场就是修罗场,每个人都有战死沙场的可能性,穿越三人组说到底也只是凡人,既不能口吐剑丸千里取人头,也不能弄个阳神身外身出来当替身。
可身边这些少年还是执意要跟随自己,不过想想他们就算留在苏木沁板申又能过上什么生活呢?学徒?伙计?农民?也就这些选择了,跟在自己身边好歹还能学点东西,读点书什么的。
杨元标这时接话了,“大人放心,我们每人都备了二个箭囊,胡大人也经常教导我们,能远战时绝不和他们拼刀子。”说着还扶住了插在身边的长枪。
蒙古骑兵的三尺马刀和这些少年手中的一丈六尺的长枪确实没法相比。
张亦隆和两少年的说笑有效的缓解了少年们的紧张情绪。
随着大车阵的解体,艰难的下山就要开始了。
张亦隆知道以区区不到二哨人马的兵力排成横阵是很不利的,真要是被蒙古骑兵破阵成功,那就真完蛋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展开横队,就无法有效的掩护身后的百姓和珍贵的火药。唯一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标营长弓的射程和少年掷弹兵的投弹上了。
手中腰刀一挥,寒光闪过,“下山!”
标营排成三行纵队,最外侧的刀牌手,其后是长弓手,长弓手身后是少年掷弹兵,最内侧是长枪兵。少年侍卫跟随张亦隆,他们是唯一的预备队。
除了百姓,大车,还有一百多匹战马需要照料,张亦隆把这个重担扔给了梁明升,让他抽人手负责牵马下山,要求不高,只要马不跑丢就行了,到营有重赏。
什么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现在就是了,除了梁明升的兄弟,还有十几个人跑出来主动要求牵马下山。
几百人马车辆从山下往下走,不可能不被发现。
年轻蒙古贵族的脸现在已经涨的血红了,不管他怎么催促,手下的骑兵只要离开他马鞭的抽打范围就会停步不前,自己又没胆子亲自带队冲锋。之前被炸的血肉横飞的手下已经给了他足够的警告。
但眼睁睁看着这些肥羊下山又实在太不甘心了,相比抢些土默特万户牧民的牛羊,劫掠这些口外的汉人卖为奴隶显然是收益更大的好买卖。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一直只围不攻的最大理由,死人是不值钱的。
可现在要是让他们进入山下的营地,那么就真的没机会了。这支打着振威旗帜的军队是有火炮的,这就意味着任何强攻营地都形同送死。就算自己乐意,手下也没人敢去。
现在他们正在下山,护卫的人数看过来也不过百人。这真的是机会了,唯一的机会。
“谁带队冲破敌阵,劫掠来的人口可分七成,我只要三成!”没时间犹豫了,年轻贵族抛出了手中最大的王牌。
他身边的蒙古骑兵都愣了,齐齐扭头看向自己的台吉,他莫不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