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硕伸手扶额,没脸看啊,这要是被蒙古骑兵突袭了,恐怕还没等展开阵形就要自乱阵脚了。
看来基层军官短缺的问题必须要解决了!立刻!马上!
杨大乖没说什么,自己一个外人,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好在位于标营前方的董一振很快发现了问题,他马上派岳双元亲自去督阵步营,把已经走散的队伍重新聚拢在了一起。
岳双元马上拔马往赶,到了行军队列的尾部一看,确如董大哥所说,临时步营已经散成了四队,每个营自成一队。
岳双元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刚想要把四个步军营的营官叫过来训几句,忽的犹豫了。端坐马上的岳双元在话没出口时就发现了问题,临时步军营是由前、左、右、后四个营各抽调50名士卒组成,也就是说这里有四个平级的军官,难怪会出现这种越走越散的情况。
岳双元没有骂人,更没有打人,他是杨大乖带到塞外草原中所有基层军官中最不像军官而是像读书人的那个。
手中的马鞭一一点过,把三个营官一个什长叫到跟前,岳双元下达的命令简单明了,“200人分为四队,刀牌在前,长枪在后,弓箭最末,你们四人各领一队,把车队护好了。”
混编为一营?朱九四无所谓,他一个小小的什长,自然是岳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三位营官却有些面面相觑,论资历论地位论职务,振威军副将之一的岳双元给他们三人下达命令都没任何问题,可混编后还是没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四人中谁作主?
不说临时提拔真正朱九四,剩下的三人可都是暂领营官一职,大家表面可以礼貌相处,可私底下谁也没有真正服过对方。
看着三人细微的表情变化,岳双元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使用暴力,不然真想用手中的马鞭一一抽过去。岳双元对着三人冷冷的说道:“你们三位,能不能有点眼色啊?你们看不见远处那三位大人一直在看着你们吗?还要在这里争权夺利?信不信等回到苏木沁板申,胡大人就会把你们三人扔去当哨官?”
三人悚然一惊,齐齐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小山包,果然,山包上三位大人都在注视着这边。虽然看不到三位大人的表情,但肯定不会是笑容。
冷汗马上就爬满了三人后背,不等岳双元下令,三人就公推岁数最长的胡仁定为主将,然后马上吹哨把200步军叫出重新进行了整队,同样是50人一队,却包含了刀牌手、长枪手和弓箭手,这样一来,每个50人队都可以作为一支独立作战力量投入战斗。
岳双元微笑点头,对着四人抱拳施礼,这才拔马回去报告董一振,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张亦隆看到这一幕后,扭头笑看向杨大乖,“杨先生,你现在是不是后悔让岳老弟跟着我们了?”
杨大乖哈哈大笑,“张大人,你想多了。岳双元之所以跟着我跑到这塞外来讨生活,只是因为他讨厌大明朝廷的官场争斗,他可是我带来的十几人中唯一一个胸怀天下之人。”
于硕好奇的问了一句:“胸怀天下?”
杨大乖一边纵马下山一边说道:“对,就是胸怀天下,张大人,我劝你还是小心一些,要是让岳双元看出你是那种祸害百姓的魔头,他一定会砍下你的脑袋。”
没想到张亦隆也放声大笑:“我知道他会的,这也是我让他留在我身边的原因,就是要让他时刻提醒我,不能变成我最痛恨的那种人。”
这个答案明显出乎杨大乖的意料之外,这个阴鸷的太监难得露出了真性情的一面,扭身冲着张亦隆一抱拳,“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尽管白天行军时气氛有些压抑,但到了晚上宿营后,喜悦的气氛还是弥漫了整个营地,因为张亦隆下令每队可宰羊一只,以庆祝胜利。
全军欢声雷动!
把营务扔给于硕,张亦隆来到了步军后营,这里不仅有着50名士卒,所有解救出来的矿奴都安置在这里,根据张亦隆的命令,他们每天的伙食标准和长夫军是一样的,略低于步军营。
见张亦隆一行人来到营帐,后营营官胡仁定马上站了起来,高喊一声:“全营集合!”
除去派往长夫军帮厨的5人以外,剩下45名士卒扔下手里的一切活计,抄起刀枪刀箭迅速跑到胡仁定身边,集合列队。
张亦隆点点头,从集合速度和队形整齐程度来看,这个胡仁定还是有些本事的。
“胡仁定,你去把矿奴那边,挑岁数最大的五六个人,带到这里来。”说完,张亦隆刚要席地而坐,刘东方早就让长刀手搬来了一个树墩子,权当座椅。
张亦隆示意后营士卒们和长刀手一起站在自己两侧。
很快,胡仁定就带着四名岁数大些的矿奴和张介走了过来。
张亦隆暗自点头,这个胡仁定会办事。
看到五名矿奴站定后,张亦隆说道:“我给你们二个选择,一是参加我的振威军,量才任用,和他们一样,从普通士卒开始干起。二是以平民身份加入长夫军,帮助我们开采大毛忽洞的矿藏。”
四个年过三十的汉子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这二个选择是吉是凶,想问却又不敢问,他们虽然没看到振威军进攻矿场的战况,但从矿场离开时,遍地的尸体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张介别看岁数小,胆量却是五人中最大的,他迈前半步,学着大人样抱拳施礼:“大人,我替他们问吧,这二种选择有什么区别?”
张亦隆对这个小机灵鬼很有好感,招手让他站在自己身边,这才笑道:“还是你胆大啊,这二个选择简单的说就是从军风险高,但是收益大,当工人收益低,但是风险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