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七听着众人的劝阻声,这才放下巴掌,坐回了矮凳上。
其实,也不是朱老七故意找茬儿,而是因为之前在陈果家吃了亏,窝了一肚子的火气。
但窝火也没招,毕竟陈果现在在城里有靠山,他们这几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哪还敢再去捋虎须呢?
赶巧,这几个弟兄今天在山里打了两只野鸡,他们本想着拉朱老七喝顿酒,让他消消气。
可没成想,朱老七越喝越上头,鸡还没炖熟呢他就先喝醉了,看来他是真对陈果那小子恨得牙根儿痒痒啊。
“七哥,您消消气,我们跟您一样,也恨不得剐了陈果那小子,但他跟城里那个姓苏的小妞有交情,咱还是别……”
“是啊,七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要是气不过,那你打我两下出出气得了,城里边的娘们,咱惹不起啊。”
朱老七看着眼前自己的这班弟兄,越听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在这十里八乡的,一向只有他朱老七欺负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就因为陈果认识一个城里娘们?
朱老七越想越气,他猛地坐起,将面前的矮桌踢翻,怒吼道:“他娘的,一个娘们就把咱们弟兄给吓成这样?”
三驴子等人听了朱老七的话,全都臊得涨红了脸,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一时间,这院子里静极了,众人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远处田间的蛙鸣声、及旁边土灶里,豆荚噼噼啪啪的爆破声。
朱老七醉醺醺地环顾众人,最后把视线落到灶坑里殷红的火焰。
“老子不受这鸟气!我这就去把陈果家给点了,烧死那个兔崽子!”
朱老七说完便从灶里抽出一根烧了半截的柴禾,风风火火地跑出门,三驴子等人见朱老七发酒疯,于是赶紧趿拉着鞋子跟了上去,生怕朱老七真闯出什么祸事来。
另一边,陈果在村口下了出租车,他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然后拎起大包小裹的衣服,哼着小曲儿就往家走。
可还没走几步,他就看着远处有一点红色的光亮往他家的方向飘去。
而且在那一点红光的后面,好像还有几个人影一直在呼喊,陈果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撒丫子往家里跑。
“七哥,你站住!你站住啊!”
“纵火可是大罪,邻村的强子三年前放了一把火,现在都还没出来呢,七哥你千万别冲动啊!”
三驴子等人一边追一边喊,但奈何他们的体力都没朱老七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举着半截烧柴往陈果家跑。
可追不上也得追啊,这火万一要是烧起来了,那朱老七就是主犯,他们都是从犯,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众人扶着墙根喘了口气,赶紧接着再追,可等他们追到陈果家门口的时候,只见陈果把朱老七踩在脚底下,手里还握着那半根带着火星子的烧柴。
“陈果,你,你别胡来啊,动私刑可是犯法的!”
那朱老七跑了一路,现在终于是有些醒酒了,一想到自己这是故意纵火,被陈果抓了个现行,他是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哦,你也懂法啊,那你大半夜不睡觉,拿根烧柴在我家门口晃悠,这又怎么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