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冷宫里还有人吗？”凌云霄好奇问她。

“应该是没有了吧……”

姬淑悦忽然想起来，又道：“我出生那年，有个女孩三岁就被打入冷宫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三岁进冷宫？”

凌云霄只觉得这事很离谱，三岁大的孩子知道什么呀？

听她一说才知道，原来是个叛臣之女。

臣子们常把年幼的女儿送进宫里培养，好多人想求还求不到。

在皇宫里能受到最好的教育，要是长大后出落成漂亮胚子，被皇帝看上，搞不好能得个名分，再不济赐给皇子都是极好的。

臣子造反，本该诛灭九族，唯独对这三岁的女儿犯了难。

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左边有人谏言，若不杀，则难以平定人心，为将来埋下祸根。

右边也有人谏言，若杀了，则有损世人之心，后世必称帝王残暴。

这事换做凌云霄也觉得左右为难，因为这明显是对皇权的挑衅，不管怎么选都是错的，有心之人总能找到理由攻讦。

又问她：“后来怎么样了？”

她道：“然后有人献策，说不如新设一职，既然有储君，也可将她立为储妃，成了皇家之人，则无人敢说什么了。”

“还可以这样？”

可他还是觉得不对，又问：“是不是后面还有故事？”

姬淑悦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后来她成了后宫年龄最小的一个，甚至我还和她见过，这故事就是她讲给我听的。

当时我还什么都不懂，现在想起来真是……”

“说来听听吧。”凌云霄和她坐在了一处台阶上，听着她缓缓道来。

“她一进宫就被打入了冷宫，这也算是保护了她性命。

她家里的大人全被杀了，而年纪小的亲戚，为了防止别人再说，则被我父皇发配为奴。

可后来，竟有人说帝王荒淫无度，连三岁的都不放过……

说到这，她眼里含着泪道：“我父皇就是死于太过仁慈……”

好嘛，不管怎么做都有人挑刺。

只要别人有心，总能找得到理由把你做的任何事情进行一番污蔑。

照这么说，她的父皇算是难得一见的明君了，又因为太过圣明，导致处处都有人明里暗里的与他针锋相对。

咦？

这性格，怎么这么熟悉？

他不也是这样吗？

在这混乱的世道，好人活不长久，要当一个好皇帝就更困难了。

这似乎能作为对他的警醒。

对此，他唯有叹息一声：“历史会给出一个公道的。”

“我不信！”

姬淑悦咬牙道：“人言不可能自发的就公道起来，必须要我这个做后人的争取回来。”

凌云霄点头，认为她说的也有理，天道是非，不会刷的一下就出现在每个人的眼前，就算是历史也得有人去写。

“哎，咱们走吧……”

听了这故事，他的心里沉重了不少。

“大师兄！”

姬淑悦忽然叫住他。

“怎么？”

“如果是你……”她抬起头问他：“如果是你遇到了当时的情况，会怎么办？”

这可是把他难住了，只要底下有人想造反，不管他做什么事情，总会有被攻击的地方。

但他是谁？

岂会做出寻常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喝道：“如果换做是我，谁给我多嘴一句，我就把这女孩送进他家里去，看我不灭他一族！”

姬淑悦完全愣了，竟然还可以有这种做法？

她不禁抽泣起来，擦着眼泪：“如果当年，你能帮我父皇出谋划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