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霄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会令一个为了生存，几乎无恶不作的门派，忽然改邪归正。

他盯着沙同河重复一遍：“我要看最近一百年的案卷！”

“你没这个资格，只有掌门才能知道！”沙同河同样盯着他。

“我没资格？你确定吗？！”凌云霄冷喝一声，上前一步。

这一步的威势，惊得沙同河咬牙后退一步，又想起了整个门派被他支配的恐惧，即便心里不愿意承认，凌云霄都已经是整个门派的实际掌控人。

“不查也行。”凌云霄提出折中意见，摊开手道：“给我地牢的通行符！”

沉吟片刻，沙同河没理由拦他，便取下通行符交给他。

灵霄阁底下是有座地牢的，但太阴森他一直不想去，现在他要一探究竟。

地牢里满是阴森潮湿的空气，一盏盏的灯火点燃，偌大的地牢里，许多间牢房空空荡荡。

为什么要建这么大的地牢？

他觉得这里曾经一定人满为患。

随着他的深入，发现了牢房里一具又一具的骷髅，怕都是被关到死的人。

他来到了地牢最底层，偌大的一个地牢里，就只关着一个人。

这人浑身戴着锁链，须发皆白，满脸沧桑，一脸颓废欲死，见到人来了，颓然的抬头一看。

见到灯光亮起，不禁抬起手来挡光，眯了眯眼，才逐渐看清楚来人。

见到是凌云霄，他笑道：“我已经好多年没见到人了，居然是你来看我。”

凌云霄惊出了一身冷汗来，这人竟是前任掌门？

他曾见到过历任掌门的画像，很多人凑在一起细数起历任掌门人的时候，从没有人谈论他，每个人都对他只字不提。

这个被所有人遗忘的人，竟然就被关在地牢里？

凌云霄一阵沉默。

一阵铁链的晃动声，前任掌门人缓缓站了起来，朝着凌云霄靠近，猛地在离牢房二尺远的地方停住了，他的肩胛骨被铁链锁住了，两道铁钩穿过了他的琵琶骨，多年来早已经与他融为一体。

他借着摇晃的灯光看着凌云霄笑道：“多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凌云霄沉默着，不想说太多的话，半天只说出一句话来：“我受大长老之命，负责找出门派的内鬼。”

“又开始了？”前任掌门颓然笑道：“终于开始查你们了吗？你怎么应对？”

“自然是一个个查过去。”凌云霄冷漠的道，在他小时候，这个掌门应该还是在位的，只是他现在对这个前任掌门根本没有印象。

“查，查吧，就从你的师弟师妹们查起。”前任掌门摇头笑了笑，又颓然的坐了回去。

“你似乎知道什么？”凌云霄有点想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我已经是个废人。”前任掌门苦笑道：“就算知道又能如何？没人会把我当回事的。”

一阵沉默，见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凌云霄只得转身离去。

随着灯火一盏又一盏的熄灭，前任掌门眼眸里的亮光越来越少，不知道下一次再能见到光亮，又会是何时。

凌云霄出了地牢，沙同河一伸手，把通行符交还给他。

沙同河问他：“说了什么没有？”

“说了废话。”他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他总是这样。”沙同河冷笑一声便不再理他，开始整理起了积压已久的工作。

他一出去就立即召集了他的几个掌门直属的师弟师妹。

也不能说一无所获，前任掌门提醒他要从师弟师妹们查起，他觉得可能是个突破口。

众人齐聚一堂。

此处名为伏虎堂。

只听一声桌子拍响，凌云霄喝道：“我们当中，有内鬼！”

众人互相看了看，纷纷不明所以。

几个人分别是二师弟陈无禁，三师弟张立阳。

四师弟李凡，字无仙，曾经在修为测试上见过。

还有小师妹玄灵妃。

为了凑数，甚至还把黄阿九也拉了过来。

路上凌云霄发现林语徽还在水里飘着，把她捞起扛过来了。

现在正趴在桌子上吐水。

凌云霄看了众人一眼，皱眉道：“怎么好像还少几个人？”

张立阳看了看，手撑着下巴道：“不少啊，该来的都在这了。”

“不对呀！我们不是有七个人吗？”凌云霄挠了挠脑袋，指着他们道：“陈二，张三，李四，那么王五呢？”

陈无禁无奈道：“王五，王五当掌门了呀！普通弟子不知道，你能还忘了？”

有这回事？凌云霄只能失笑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习惯了，习惯了……”

李无仙点点桌子叹道：“我懂了，大师兄这是找个机会让我们几个聚一聚，可惜老六死的早……”

刚还想问老六去哪里的凌云霄马上闭嘴，还好他没问出口，不然可犯了忌讳。

他又道：“那老七……”

他觉得老七应该就是玄灵妃了吧，看向了她。

玄灵妃举起手道：“我知道，他应该是和我交换了，去我玄灵一族了。”

这才梳理清楚了这几个人的去向。

王五当掌门了？

凌云霄很好奇，分明排序比他低的人怎么能够当掌门呢？

张立阳似乎知道凌云霄在想什么，微笑道：“掌门在闭关的时候不止一次提到你，对你很是幽怨呢。”

幽怨？

凌云霄猛地一惊。

陈无禁哼了一声道：“五师妹都当上掌门了还想和我抢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