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灰发老者隔得有十余丈,常思过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刚才还打生打死,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想办法都要灭掉对方,现在又和和气气凑一起尬聊,常思过已经习惯了。
这么些年他风风雨雨经历得够多,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有遇到。
只要有共同诉求或利益,握手言和非难事。
他也就斩断了对方三柄武器,没有伤到人,彼此都不算吃亏,只是看那长得纤秀看不出面容长相的女子,对他这个“自己人”有些幽怨不满,手中拿着断掉的刀刃,不时瞟一眼他这边。
常思过没予理睬,怪他咯?没斩杀他们一两个,是因为粗壮汉子实力够强。
约刻钟,粗壮汉子与另外一名脸上涂抹泥土的高大壮汉前来。
常思过与那高大壮汉对视一个眼神,便能察觉汉子厉害,比粗壮汉子更胜一筹。
灰发老者接过一只有些年头的褐黄木盒,打开后,从垫着的黑绸布上取出一枚暗红色令牌,用一丝真元力托着令牌托送到常思过身前。
常思过一眼便认出这枚令牌确实是老道所留。
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与他脑海里的“掌刑”光影令牌一般无而,纹饰形状颜色等等,无一不像,除了上面没有篆刻金鼎文“掌刑”二字。
用天眼术查看令牌上没有做下手脚,常思过这才伸出左手接了令牌。
默默感受片刻,老道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上面的一丝若有若无气息,证明出自老道之手,便把令牌往怀里一收,拱手道:“确实是老道士留给我的信物。在下常思过,见过各位,先前多有得罪,海涵海涵!”
灰发老者哈哈大笑,眉飞色舞,一个纵身便到了常思过身边,叫道:“可算把你给盼来了,走,回寨子详谈。”又一拍额头,自嘲笑道:“瞧瞧我都高兴糊涂了,老头子我叫季星尘,你叫我季老哥,老季都成,唉,五千多年的岁月啊,可算是把你给等来了。”
说到后面,很是有些唏嘘不已。
常思过不明其意,他能看出几人在他承认信物后,都显得很激动。
那种发自内心的兴奋情绪做不了伪,能感觉几人看他的眼神是自己人的亲切。
那个后来的高大壮汉笑着拱手:“在下申徒鸿,见过常兄弟。”指着粗壮汉子、纤细女子、瘦高汉子一一介绍:“申徒荆,季悠玲,牛观平,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走吧,常兄弟,咱们那寨子已经很久没有热闹了。”
常思过拱手与几人见礼,有了老道这层关系,他很放心随着几人往北方走去。
岩石崎岖无路,气候越发的凛冽寒冷。
走出五十余里后,孤零零的树木都不见一颗,前方灰雾蒙蒙一片,雾气中偶尔有隐藏的虚空裂片,在灰发老者几人的带领下倒是无虞。
又走出十余里,季星尘指着前方影影绰绰的一片,笑道:“到了。”
听得远处传来几声啸声,得到这边回应之后,有锣鼓声响起,曲调欢快,常思过对音乐没甚研究,只能听一个热闹,感觉有些像是他在四荒城时候听过的军中迎宾曲。
再往前去三里,到了近前,才看清雾气中影影绰绰的原来是一堵岩石垒建的城墙,城墙岩石风化严重,两边的城墙多有残缺,显然时间不短了。
城墙上有数十人或腰系小鼓,或手拿小锣,卖力地跳着夸张舞步敲击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