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天自会腐烂,或者被虫子蚂蚁啃噬,大自然自有规则,他毋须为此操心。
抬头看一眼被层层乌云遮盖的弦月,分辨一下方位,常思过迎着微微吹刮的北风,避开人烟密集镇子村落,继续往北方奔去。
二十余里后,进入绵绵山区。
沿着山沟谷地走出不远,常思过通过偶尔放到最远的“视线”,发现逃走那个黑衣人身影,远远缀他身后,悄无声息一路跟着。
还不死心啊,常思过心中喟叹,他没有打草惊蛇,时刻装着警惕往四下里扫视。
经过一处流动着落差较大的溪水,他放下手中握着的弓刀,回头张望几眼,便就着溪水痛快地清洗脸上、手上的风尘,灌满皮壶又痛饮一番,然后选一颗树下的青石,背靠大树盘坐调息休憩。
黑衣人藏身在十五丈外的灌木后,对此无动于衷,没看出有丝毫动手暗算打算。
常思过休息刻钟,整装后,拿出最快速度攀山越岭横穿山坡树林,终于甩脱黑衣人的追踪,然不到半个时辰,常思过缓下来不久,又发现黑衣人不知从哪里跟了上来,在他身后若隐若现。
这就令他有些头痛,不知黑衣人用了什么追踪手段?
黑衣人不肯上当偷袭,分明是缀着他,等待增援的杀手到了再一举收拾他。
若是被一群杀手盯上,又经历了树林那一战,杀手吃过一堑,肯定不会再与他正面交手,各种陷阱、用毒、埋伏等阴损手段层出不穷,他即使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他又能绷紧神经防备到几时?
万一在对付杀手时候擦破点油皮,就要命了。
从口袋里掏出临走前乌沫送他的旧布片,希望浅翠峰上残存的陷阱机关,足够厉害吧。
他目前只有两条路可走,浅翠峰或者悬洞众多的沧河。
但是不搞清楚黑衣人是通过什么手段,能够一直追踪,他也不敢躲进沧河水下洞窟,否则被杀手们堵在洞窟内瓮中捉鳖,随便灌些毒气他就吃不消。
他不可能憋气一辈子,总得需要呼吸,即使用皮肤呼吸也会中毒。
一目十行从布片上记载的蝇头行楷扫过,连上面的简略图示也看一遍,常思过重新盯住布片最后一段文字,逐字逐句看完,只看得他面上色变,背脊鸡皮疙瘩都炸起。
大冷天的,差点就额头沁出冷汗来。
太阴险,太狠毒了。
如此手段出自一个凡俗人手,倒叫常思过对乌沫他老爹的身份存疑。
甚至有些怀疑,莫非也是从地球魂穿到异界的夺舍者?
以后若是有机会再见到乌沫,他定得好生问问乌沫,他那个死鬼老爹可不简单,定然不会是无名之辈。
记住短短百余字的记载,前面的三条机关陷阱的启动法子一并看了,其中倒数第二条陷阱,已经被乌沫用在蛮虎身上,也更加坚定常思过对机关使用的信心。
有这等大杀器在手,他决定狠狠收拾一次记吃不记打的杀手。
最好是能一次埋葬那些讨厌家伙,随即收起布片,改变方向,往西方偏北狂奔。
他现在是与杀手的援兵到来抢时间。
另外,他还得凭感觉推算并寻找浅翠峰,幸好他前次为了引导蛮虎追逐,那一路做了好些折断树枝藤蔓的印记,只要找到那些很明显的痕迹,他便能循着痕迹再找去浅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