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世愕然道:“先分析一下,吴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先放下药剂,先分析一下这些粉末?”
陈罗点点头:“你先花点时间分析一下,没有进展的话那就先做药剂。”
珠世一头雾水,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比研制出让无惨变成人的药剂更重要的事情呢?
如果换做旁人这么要求,她是不会听的,但陈罗说的话,却不得不考虑一下,“行吧,吴先生,先听你的。”
愈史郎闻言,自动走上前来,陈罗微微颔首,将手里的微型盒子递了过去,而愈史郎本来面色平淡。
但当他的双手接触到盒子的一刹那,情况顿时发生突变,愈史郎面上短暂一愣,便直勾勾盯着手里的粉末。
“愈史郎,怎么了?”看到他这种反应,珠世十分奇怪,愈史郎无疑是她最信任的人,现在却像是失了魂魄。
愈史郎浑身一颤,眼中的平静很快化开,化为一抹挣扎,而挣扎也很快消失,充满了浓浓渴望。
下一刻,他竟然拿起盒子,将盒子和盒子里的粉末,整个儿往嘴巴里面送去。
陈罗心中暗讶,便出手如电,亵渎连鞘,点在愈史郎的手腕上,愈史郎脸上青筋坟起,手臂却不能动弹半分。
“呼呼。”愈史郎呼呼喘气,眼中又惊又怒,手一松,盒子掉落下来,被陈罗眼疾手快,接在了手里。
陈罗看看粉末,一如往常,再看看愈史郎,却发现他眼中的惊怒之色,目光也闪躲着,不敢去看盒子。
珠世连忙走上前,严肃的盯着愈史郎,而愈史郎饶是惊魂未定,那一瞬间,他变得不像是自己。
陈罗若有所思,依据最开始蝴蝶忍的判断,这粉末对人有轻微的成瘾性,陈罗是深表认同。
那杯茶的滋味,直到现在,都是记忆犹新,不过以他的自制力,只要不想,倒也不怕这一点点成瘾性。
况且这粉末对人体也无害处,陈罗也就没有太当回事,可能是某种特殊的药物,没有再多了。
但现在愈史郎的表现,却给他惊了一下,这粉末对鬼类也生效,且对鬼类的诱惑,比对人强出不知凡几。
陈罗认识那种目光,也明白那种目光,愈史郎在近距离观察到粉末的时候,那种贪婪渴求的眼神,如此鲜明。
他显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身体直接绕过大脑额意识,驱使着他的肢体,要将这点粉末占为己有。
珠世小声询问,愈史郎却连话都说不出,只是摇头或者点头,而这时,一缕粉末的气味飘来。
随着地下室空气流动变化,粉末的香味朝珠世飘去,这一瞬间,珠世话音夏然而止,也和片刻前的愈史郎一样。
陈罗暗暗错愕,看来愈史郎不是个例,这种粉末,对鬼的吸引力,十分的强,强到可怕的程度。
心中一动,将盒子递了过去,珠世不假思索的接住,气味变得浓郁,她眼中也浮现渴望。
“珠世小姐。”愈史郎见此,担心极了。
珠世闻言,身子一晃,眼中闪过一抹纠结之色,强自将目光从粉末上面移开,额头甚至有几滴冷汗,轻舒口气。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真是可怕。”珠世轻声说着,将粉末放在了桌子上:“愈史郎,你先下去。”
愈史郎咬咬牙,点点头,他不如珠世有那么强的自控力,留在这里,粉末在这里,时刻都受到心中的煎熬。
愈史郎下去了,蝴蝶忍也悄然走上来,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莫名的猜想。
这粉末对鬼类的诱惑,比对人类强出这么多,是否说明着,这种粉末,本来就是给鬼类制作出来的呢?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凭借这点样本,尽快测试出粉末的形状,当然,针对无惨的药剂要放在第一位。
而且她心里也十分疑惑,这种粉末的存在,她简直闻所未闻,是谁生产的?生产的目的又是什么?
珠世花了一点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情,望向陈罗:“吴先生,这种粉末,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蝴蝶忍在旁边接过话,向珠世诉说起京都的防卫长官,以及他们两人也曾喝下过加了粉末的茶水。
珠世轻声道:“我暂时不清楚这东西好坏,但两位既然体验过,姑且认为它是无毒性,不过对于鬼类来说,你们想不想听一听我刚才的真实感觉?”珠世仍是心有余悸,看来这个粉末的存在,有点出乎她的认知。
两人各自点头,珠世道:“鬼类对人类的血肉,是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欲望的,通常来说,被无惨鬼血转化的鬼,第一阶段是处于失智状态,会啃咬面前出现的一切人类,不论人类是否是自己的亲人。”
珠世说到这里,眼中有点水润,她就是受到无惨蒙骗,转化为鬼,一夜过后,老公孩子都死在她手里。
珠世定定神:“尝过人的味道之后,或者半天,或者一天,鬼会重新恢复神智,这时候,对人类血肉依旧会有渴望,但只是生物对食物的基本需求,就像你们,会觉得饭菜很香,很想吃。”
“这种对食物的渴望,大抵就是如此,有了神智的鬼,当然可以理所当然的控制自己的食欲。”
珠世这是指了指粉末:“而这些粉末。”蝴蝶忍知道她说到了关键点上,专心侧耳倾听。
“这些粉末,如果要我形容我对它的感觉,就像是人类吸食鸦片成瘾,然后突然不给他吸一段时间,等到他熬得受不了时,在他旁边点燃鸦片,大概就是这种感觉。”珠世面上惊疑不定。
陈罗听完之后,若有所思,他不是鬼,不会有珠世那种切身的感受,但只是听珠世描述,也觉得事情不简单。
用鸦片来描述的话,一个没有吸食过鸦片的人,初次闻到鸦片的味道,多半是受不了。
需要有人引领,并且自己去培养,才会成瘾,然而这些粉末对鬼来说,却直接跳过引领和培养的步骤。
粉末出现在这里,对鬼来说,就相当于将鸦片送到病入膏肓的瘾君子面前。
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在这之前,珠世压根没见过这种粉末,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却仍是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有把握吗?”陈罗思绪片刻,指了指桌子上的粉末,要知道这是什么,这需要交给专业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