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再起,乐姬和着曲声浅吟低唱,花容随之舞了起来。
古琴声速突然加快,那花容便踏着节拍开始旋转起来,衣带飘飞间花容褪去婢子穿得青色衣裳,露出里面大红色的舞姬服来。
裙摆层层叠叠飘飞,若一朵花开的形状。
孟星河端着酒盏的手突然怔住——在梦里,或是那段被遗失的记忆中,好像也有个人裙摆翩跹花开灿烂。
但和面前舞着的这人又是不同的。
孟星河目光停驻在抚琴的虞晚身上,突然忆起平江城初见虞晚。
是在夜宴上,眼波流转,处处清冷却若有还无的勾人,舞姿热烈中却揉杂着主人的清冷气质。
似天山上一抹纯白的雪莲在落入凡尘后开始沾染上红尘气,亦或许是如水的月夜下一朵妖冶的红莲在静悄悄怒放。
眼前人的舞蹈忽然格外索然无味。
不远处相邻的几艘小画舫听到动听的琴鸣和歌女如百灵鸟的歌喉,不由被吸引走上船头眺望向这艘画舫,于是入眼所见花容的舞姿。
有惊叹声万千。
靠水边的酒楼上,一中年富户打扮的男子抚了抚须,很是得意,问向对面被帘幕遮掩的女子:“如何?”
帘幕中的女子轻轻笑了声,似在嘲讽男子此话问得天真:“听闻常员外年轻时曾走遍五湖四海,不知可曾听说过虞美人。”
“虞美人?”
“是。”女子饮了口香茶,“旁人一舞惊四座,而她,一舞动京都。”
“恕奴直言,花容与她相比,不过东施效颦尔。”
中年男子似乎不大相信,又说不出别的反驳的话来,只能轻叹:“这……”
最大的这艘画舫中,孟星河起身往船头这边走来,就在快要走到花容身侧时,不知怎的,花容脚下一个踉跄,往孟星河怀里倒去。
然而孟星河已经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虞晚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