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河走到大厅上,苏伯爷和他的夫人正和孟元解释道:“这孩子乃是我们宣平侯府远房一脉的亲戚,论起辈分来,她还得喊我一声伯伯。”
“只是当年她父母带着她去出游的时候,路遇山匪,父母两个尽皆被害,只余下这个孩子不知所踪。”
“我们遍寻了许久都未曾得见,还以为……”苏伯爷拍着膝盖,摇了摇头,又道:“好在天可怜见,前些时日,我们明学说在京都遇到一个姑娘,长相神似他在家中族谱上见到的一位远亲,又说这姑娘手上有颗红痣……”
“我们夫妇两个当时听见,立马就着人去查探,老天垂怜,总算没有空欢喜一场。”
说罢,他看向虞晚:“好孩子,已经这么大了……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虞晚微垂着头,行礼答道:“少爷待婢子很好,未曾受什么苦楚。”
“哎,”苏伯爷闻言不悦:“你是我宣平侯府的血脉,侯爷是你的爷爷,我是你的伯伯,怎可还称呼自己为奴为婢。”
孟元坐在主位上,抚须笑道:“无怪乎今日早起我便听见喜鹊在枝头叫唤,原来是苏伯爷入府拜访,也不曾想当初星河胡闹救得竟是伯爷的侄女儿,这可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一旁的苏夫人拉着虞晚的手细细关怀了番,听罢孟元这话,放下虞晚的双手,坐姿端庄道:“孟太宰说笑,我们区区落魄的候府可不敢和当朝太宰攀亲。”
苏伯爷轻声喝住自家夫人:“元清。”
再对孟元拱了拱手,笑道:“总之,宣平侯府还要多谢太宰替我们寻回侄女。”
又挥了挥手,一堆穿戴着宣平侯府标志的奴仆抬着十几箱东西进来:“都是些不足道的东西,还望太宰莫要推拒。”
孟太宰不动声色的看着大厅中堆放的珠宝绸缎,“苏伯爷这是将孟某当成什么人了?”
苏伯爷轻轻一笑:“太宰此言差矣,我们宣平侯府中都是俗人,替我们寻回血脉的恩情,也只能寥以钱财报答了。”
谁不知晓宣平侯府满门清流,说自己俗人,只怕这是在借此说清楚能用钱财断掉的事情就不要用人情来互相捆绑了。
孟元脸上神色不变,对刚进来的孟星河招了招手:“星河,过来。”
孟星河难得的没有唱反调,乖乖走到了孟元跟前,只是眼睛仍旧是盯着虞晚的,看这模样,就差明晃晃的说出口自己舍不得虞晚了。
底下的苏伯爷看见孟星河全貌,眼前亮了亮,像,简直太像他那红颜薄命的妹子了。
他夫人在底下抬手轻轻撞了撞他,提醒他莫失了神。
孟元道:“伯爷勿怪,只是你家侄女儿总归是这孩子带回来的,于情于理,总要让星河这孩子知晓此事才是。”
说着,他饮了口茶朝孟星河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方才你也听到了,你自己怎么说?”
孟星河看了看苏伯爷和他的夫人,又看了看虞晚,抬眸间和虞晚的眼神交会,见她一派冷静自持,但却目光坦荡透着十分信任他的模样,剩下的最后一点私心都消失殆尽。
他深吸了口气,眼神澄澈而干净的直视向苏伯爷:“晚晚要是愿意,我没什么意见。”
他脸上绽出一个开朗的笑来:“说起来要是伯爷愿意带晚晚离开,给她一个家,我还要谢谢苏伯爷呢。”
苏伯爷看着面前纯粹开朗的少年郎,心内不由感叹了几分,只面上神色仍然不变,转头看向虞晚道:“好孩子,你愿意随我们一块儿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