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孟府的时候已是月上梢头。
孟府灯火通明。
路过大厅的时候,里面传来一声声音:“站住。”
孟星河顿住脚步。
孟元走出来,一身暗棕色华服衬得人愈发威严,开口就是质问孟星河:“今天这又是去哪儿了?”
孟星河没回他。
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孟元满腔的怒火又涌了上来:“你老子我和你说话你听不见?都是谁教你的规矩让你这么没大没小目中无人?”
孟星河冷笑了声,整个人突然极具攻击性:“我娘她早死了!当然没人教我规矩!”
“你!”孟元扬起巴掌。
“来啊,你又想打我是不是?你打啊!你除了打我骂我还会什么?!”
孟星河吼得大声,因为激动,整个人喘着粗气,像头不管不顾的小牛犊。
厅内的人听见声响陆陆续续走了出来,其中孟映雪的生母孙姨娘上前一步,挽住孟元替他抚着后背顺气:“老爷息怒,消消气消消气,星河他还是个孩子,贪玩了些也能理解。”
又对孟星河使眼色:“这孩子,跟自己爹较什么劲,还不快来……”
“你闭嘴!”孟星河突然大怒,打断孙姨娘的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家指手画脚!”
“这……”孙姨娘委屈的看向孟元,“老爷……我也是……”
“行了,”孟元被孙姨娘这么一打岔,不耐的看了眼王姨娘,面上冷漠,“这没你什么事。”
再转向孟星河:“你进来。”语气已很平静。
说罢就负手进了大厅。
这姑且算是对孟星河无声的服软。
孟星河同样冷静下来,望着孟元的背影沉默了半晌。
李管家在后面小心翼翼的唤他:“少爷。”
他最终还是跟着踏步走进了大厅。
后面孙姨娘脸上的面色几乎扭曲,藏在袖中的指甲狠狠戳进了肉中而不自觉。
孟映雪蒙着面纱,露出的脖子上隐隐看见遍布着红色的小疙瘩,她扶住自己的生母,“娘。”
孙姨娘深吸了口气,回了句:“没事。”
她很快整理好表情,复扬起笑来走了进去。
借着夜色,虞晚融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看了场孟府的好戏。
厅内烛光点得格外足,正中的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式,孟元在首位坐下,孟星河紧随其后,落座在离他距离最远的地方。
进来的孙姨娘和孟映雪坐在了孟元靠左边的位置,最后孟亦宁的生母王氏则坐在了孟元的右侧。
这还是因为孟府没有女主人的关系,所以特殊些能容许已经生育过子女的小妾上桌吃饭,至于其他的妾室因为没育下子女,连入正厅用膳的资格都没有。
孟星河环视了一圈:“孟亦宁呢?”
王氏听到,连诚惶诚恐起身回道:“亦宁她犯了错,正在受罚,所以才没来和大家一起用膳。”
“就她那个胆小的性子,能犯什么错?”孟星河嗤笑了声,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看向孟元。
孟映雪见孟元仍没有出声,娇滴滴的开口解释道:“亦宁姐姐上回在赏花宴上出了糗,仪容不端,丢了咱们孟府的颜面,这才被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