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一行人离开天枢观这天艳阳高照,天枢观的楼梯很长且陡,不知怎的,竟生出一股敬畏之心来。
回头看向已经不见顶的庙观,小酒恍惚间想起了那日在山脚,那天的风很大,她记忆中的天枢观是溶在浓墨之中的。
不过很快就有一群人将她从伤感情绪中拉了出来。
鲁县令带着人来送他们,人们敲锣打鼓的欢庆模样像是巴不得他们走。
还好有人拉着横幅上写着“常回石塘看看”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是受欢迎的。
一旁有人捧着东西,直直朝着暮昔之去,小酒还以为这又是要当着她的面给暮昔之送好东西,结果一看“画影图形”、“惊马哨”。
好得很,这个石塘县令真会用人,这都准备走了,还让暮昔之时刻抓坏人呢。
暮昔之倒也不在乎,真就收了那惊马哨。对于这种事情,大家都熟悉他的。
不过,这次上路可没有平时那么轻松了,他们从驿站领了马,但也不能总是骑,时长还是要下来走一走。
正值夏日,沿路并没有大树,小酒还有伞,其他人便都在日头下晒着,很是难捱。
第二天下午,太阳终于有一些要倾斜的意思了,暮昔之才走到她身边,“我帮你打会儿伞?”
他这一天已经问了好几次,但因为暮昔之靠近,玉香罕便不愿呆在小酒伞下,所以他总被赶走。
“你在风云劫里受了那么重的伤……”他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了。
“从我认识你们开始你就一直说小酒受伤了、小酒受伤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可笑呢?”玉香罕扭过头瞪着他。
因为小酒不喜欢与人接触,所以玉香罕与她之间也有些距离,这个距离正好给了她瞪着他的空隙。
暮昔之也从没胡说,小酒一路从鹰王到风云,确实一直在受伤,只是她的复原能力就比他们实在好太多。
但那又怎么样?谁能保证她内里就一定好了?“她每次都是体内受伤,比起我们受的这些皮外伤严重得多!”
并不是要与他争辩小酒身体到底如何,甚至不是觉得他小题大做,玉香罕只是觉得暮昔之在故意将小酒的能力弱化。
她抱着手臂,显出不耐烦,“我倒觉得她比你厉害得多,怎么都不会真的受伤!”
本来是贬低暮昔之,却没想他竟然笑了一下,“她比我厉害那是应该的,她是神仙,若是还不及我,那可怎么得了。”
本来以为会激怒暮昔之的,结果他却很自豪小酒比他厉害,这与平日里她认识的暮昔之是真不相同。
若是换个人,他是万万不能承认自己比不过,他仿佛就是要争这世间的第一,而他就像是自甘低于小酒,或许因为她是神仙吧。
这样想着,玉香罕又觉得没了意思,反正艳阳不似刚才,她也就离开了伞下。
一路上最麻烦的事就是暮昔之是一个非常招蚊子的人,他走到小酒身边,她便忍不住拍手替他驱赶靠近的蚊子。
他一手撑着伞,一手随意挥了挥,“我们东山岛是从来没有这些蚊子的,不知道为何来了中原便被这些虫给缠上了。”
这倒是简单,“蚊子就喜欢有体香或是爱运动的人,你认为你是哪一种?”
听小酒这样说,他当然回答:“那必是两种原因都有了。”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往京城去,小酒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简直不符合自己走哪儿都会遇到事情,暮昔之走哪儿都要找点事情的节奏。
刚帮助一辆滚子卡在石缝中的运粮车离去,暮昔之对小酒说:“所以我说要设计一种帮助大家运粮的机关兽,这事真是很重要。”
一连走了多日,虽然今日已经与许多运粮队伍同行,还是难免有些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