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有两个修道者没有出去,两个人想看他们在说什么,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只能贼眉鼠眼地转来转去。
小酒见他还是嘴硬,问:“你在龙门水府里受了伤,是不是还没好?”
暮昔之摆弄着手中的小木头,像是一个小桶,他头也不抬,“没什么。”
小酒看了一眼远处那两个鬼祟的修道者,再一次问:“今天是不是又受伤了?”
“没有。”
“有。”
暮昔之手中的东西停下,依然说:“才没有。”
小酒靠近床边,想做到最平常的模样,但想到自己对他永远都是横眉冷对的样子,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与他对话。
“我们可是一个团队,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尽量让自己显得温柔些。
暮昔之埋着头摆弄魔方,没有说话,小酒看向他才注意到,他的床上特别整齐。
达一的床虽然不乱,但也只是随便将被子拉拉好,暮昔之的被子叠成一小块放在他床的最后面,床上整齐摆放着一排排要用的工具。
而且小酒靠近了可以闻到这周围房间的味道消失,只留下一阵阵芬芳木香。
眼前这一幕有些触动她,暮昔之是一个极好的人,热情、爽朗。
唯一让自己不喜欢的地方就是他太喜欢多管闲事,但这样喜欢助人为乐的人,他本就是好人。
他是将拯救苍生诉诸行动之人,只是小酒认为拯救苍生不仅仅只是救下眼前那些人,在这一点上二人有些争议。
她还要说话,暮昔之却讲话了,他知道小酒若是滔滔不绝起来自己定要处在下风了。
“就是大家是一个团队,所以不想说,不想大家担心,我这是真心话。”
“那你就当我是一个陌生人。”她赶紧接话。
“陌生人我就没什么可说的。”
小酒差点被他呛得不知道怎么辩驳,好一会儿才说:“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你这样受伤了不吭声,谁知道你需要什么?”
暮昔之一愣,他是想起了师父与自己,他心中难过,可是他不想说,不愿说,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这世间有谁是可以说这些微小心事的,他害怕别人听了会心烦,会看扁他,会可怜他。
他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二人还在僵持不下,玉香罕来了,“你俩怎么没去食堂?”
小酒一下坐上暮昔之的床,严肃道:“我替他上了药就过去。”
暮昔之立刻伸手阻止她坐下,可是为时已晚,“你小心点,别把我的机关零件弄坏了。”
这时候玉香罕竟然说起了自己的伤,“刚才你看到的那一道伤痕,可怕吗?”
伤在背后,玉香罕从没亲自看见,她见小酒摇摇头,便又自嘲地笑了笑。
玉香罕简单地讲了几句,“伤是在宁海角,被一只鲨鱼咬的,当时那鲨鱼来得突然,差点逃不出来。”
小酒和暮昔之没想到她会自己提起,自然不好打断她,小酒便抓过暮昔之的脚要给他上药。
他想阻止、想收回脚,可是一床的工具和零件,踢坏了哪一个他都心疼,只能被小酒抓着上药。
他脚上伤痕重着伤痕,要想好起来确实有难度,她只能细细撒药又严丝合缝地给他绑上纱布。
玉香罕讲得很精简,但是她有很重要的话要说:“本来我是不想说这些的,但是刚才你给我上药时手很轻,我想要谢谢你。”
小酒轻飘飘说出一句:“那你刚才怎么不道谢,我以为你真的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