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因为流寇的出现,让众人对后路争吵不断,产生了裂痕。这是个非常糟糕的局面。
从大局出发,王子登必须动手。
孔有德非常不满,直言因为王子登搅局,很可能大顺已经改变了策略,不会再跟叛军合作了。等同于少了一条后路。
李九成跟着大骂了一顿,但不同意处理王子登。
厅堂上又开始吵吵个不停,连晌午饭都忘了吃。
最后孔有德拍案而起,“不争论了。我就一条,别管人家是不是流贼,只要他能打开明军防线,就证明了实力。我愿意投靠。”
李九成道:“很难的,我不相信……”
“报……”
亲兵来报,城外来了三人求见,一个是山东巡按谢三宾,一个是辽军总兵吴襄,还有一个是监军宦官高起潜。
屋里几人一时间无语。
没听错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谢三宾、吴襄、高起潜怎么敢来?这不可能!
前登莱巡抚谢琏、莱州知府朱万年完全可以说是被叛军诱杀,高起潜、谢三宾和吴襄不可能不清楚,他们为什么敢来?
完全没道理。
孔有德、耿仲明一激动,立马就要去城头观望。
李九成谨慎的说,官军正在南城外构筑炮台,登城有危险,小心为妙。直接让那几个人进城就是了。
进入府城的有四个人,谁也没料到三位高官的唯一随从才是正主。
元帅府里,双方一通报身份,李九成等人凌乱了。
孔有德年龄不大,不过三十岁,铁岭矿工出身又长期在军中,练就了一身健壮结实的身体。
他的名气在后世最大,李自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单从脸上看,孔有德的神色很平静,看不出紧张或者兴奋。
这家伙在原历史线以清朝定南王的身份攻取桂林,俘获张居正的曾孙张同敞时,曾被后者痛骂为“毛文龙家提溺器奴”。
李自成淡淡道:“本来想把朱大典一同请来,只是巡抚老爷偶感风寒,身体不适。”
话说完,大厅里寂静无声。
与会众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互相打量,不发一言。
少顷,李九成先打破了沉默,让人把王子登带来。
孔有德跟短毛解释说上次那事纯属意外,是王子登一人所为。
可是李自成压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都没接到胡逸的消息。不过王子登的名字他自然知晓。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无可厚非。我大顺军对待俘虏的行为准则是来去自由,要走的还会发放路费。王将军自己看着办。”
王子登紧绷的神情一松,差点栽倒。
李自成看着叛军几位头目又说道:“不瞒众位,我有五艘拉着三百万银子的船飘在海上,准备送给黄龙黄总兵。你们海上的退路已经没有了。各位可以理解成威胁,但我的想法只有一个,你们想去哪就去哪,只是不能投鞑。”
孔有德急忙道:“大统领多虑了,我们这些人的亲朋家眷死在鞑子手里的不在少数,双方血海深仇,不可能化解。”
李自成懒得理他,直接道:“现在有两条路摆在眼前。一,把我和高监军、谢巡按、吴总兵杀了祭旗,然后你们给自己准备好棺材。我保证你们每一个都会被碎尸万段……”
李九成等人菊花一紧。
从短毛进门开始,他们再不敢小瞧这位流贼了。
“……第二条路,官军会放开一条生路,城内兵卒愿意回家的发放路费;愿意继续当兵吃粮的,要么重归官军要么跟我走;愿意抵抗到底的也会成全。”
李自成转头看向高起潜,“老高,老谢,你们表个态。”
“正月十五以前,登州的事情要解决掉。”老高无精打采。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谢三宾引用了一句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