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李自成就来了。

本来按原定计划，其他骑队要一直护送大统领到何南境内的最后一站永城县。商丘这边要由辛思忠把守。

不过大统领追的太紧，他们实在跑不动了。所以李自成不得不改了计划，干脆让老辛留在开封附近发财，顺便给怀庆带回去点粮食。

从商丘这里开始，就只剩下李自成的四支警卫队了。

胡逸那八十来人当然看守不住商丘城，不过前后驿站都已经被破坏掉了。多少能拖延一下各衙门的反应时间。

何况以如今大明驿站的拉胯程度，别对它有多大指望。

归德府衙门能在三四天内得知大顺军过路的消息就不错了，等他们研究研究调查调查再上报开封……也可能根本不会上报。

管他呢。

李自成一进郭村镇，刚安稳下来的乡民们再次骚动，大街上哭爹喊娘的又乱了起来。

等到他们看清楚这一队旗帜和前面一队相同，情绪这才又稳定下来。

秀才李上林多少有点见识，这时也想起来了，“他们难道是攻破怀庆府城，枪毙了郑王爷的大顺军？”

然而这没道理啊，大顺军怎么跑来归德府了？

李秀才壮起胆子到街上找了个兵一问，对方果然是大顺军。

“军爷，你们这就打到归德府了？哪天去攻城啊？”

“归德有啥好打的？我们要去打南金！”

“打打打打打南金？哪个南金？”

“还有哪个南金？”

“不会是那个南金吧？怎么可能？”

李秀才转而呵呵一笑，“军爷，我知道军机大事不能随便泄露，那你也不能唬我啊。编个啥理由都比这个强。”

苗归农也笑了，“先生要是能骑马，可以随我去逛逛秦淮河。听说那地方可美的很呐！”

李秀才一撇嘴，“又说胡话了。鄙人也曾听说过大顺名号，对贵军大统领的所作所为十分钦佩。要不是离得太远，我都想投顺了。”

苗归农高兴道：“看先生像是读书人出身，果然明事理。我跟你说，赶快加入大顺，早加入早受益。”

李秀才心说，我也就客气一下，你完全不用当真。

他开口道：“军爷，大顺口号是锄强扶弱，我这镇上就有几个为富不仁的大户，你看……”

苗归农认为对面这个读书人有发展的潜力，耐心解释道：“我大顺做事讲章法，要审问要过堂要调查清楚，可不会胡乱抄家。”

李上林急忙道：“我就是苦主啊，我现在就指证！”

“……”

苗归农有些为难了。现在哪有空给你做主？俺们还要忙着赶路去打南金。

可是也不好冷落了人家火热的心。

苗归农道：“先生，帮你讨回公道当然没问题，这也是大顺的正策。但是，你看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很快就要去南金，要么今晚走，最迟明早肯定走。灭了土豪恶霸很简单，可先生今后如何自处？你还敢待着这里？对方一定会报复的。”

“这……”

李上林一琢磨，还真是这样。

侯家大本营在城里呢，这边不过是一个庄头管事。只灭掉一个庄头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到时候大顺军撤退，他一个小秀才哪能扛住侯家的怒火？

苗归农开口道：“要不，先生干脆跟我们走？几十亩地而已，日后不愁十倍、百倍赚回来。”

“……”李上林不敢轻易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