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人的八卦先告一段落，返回来还是说京城来客。

葡萄芽佬曾德昭拱手作揖，“卿今者才略，非复吴下阿蒙！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三年时间，当初住着破旧窑洞的乡下里长，如今摇身一变，建立了自己的国家。

短毛实在非比寻常。

李自成笑呵呵回礼，“故人别来无恙乎！”

二人见完礼，落座相谈。

曾德昭开口道：“大统领，贵国有一部书叫《周易》，据说精通《周易》即可占卜未来之事。想必大统领精于此道？”

李自成道：“易为群经之首，大道之源。我哪里敢说什么精通，只熟读过两三遍而已。”

曾德昭道：“大统领太过谦虚了。前年，大统领给言汤神父必得朝廷看重，当年秋天就会被召入京城编修历书。果然应验了。还有，大统领给王徵的信件里预言了一些事，他果然去了山东，登莱那边果然出事了。这两件加起来，似乎可以断定，大统领精于占卜之术。”

李自成笑了笑，“我天朝有句话，叫‘天定胜人，人定亦胜天’。对于你们叫徒来说，这话或许诳悖了……”

曾德昭急忙道：“不不不，我在这个国家待的时间越长，越感到无知。实在有太多东西值得好好深思了。殴洲有死灵师、巫师，教会称他们是魔鬼的仆人；还有贵族们喜爱的塔罗牌占卜，罗码教廷加以禁止，将其定性为魔鬼的图册、异叫徒的物品。还有很多人痴迷于占星术。但是，那些全部是无稽之谈，和大统领的占卜术不能相提并论。”

如果说汤若望被征召入京编修历书还能通过些因果关系分析出来，那给王徵的预言就是奇迹了。

他们那帮教友研究过，孔有德叛乱的事情绝对是意外，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征兆。而且以短毛当时的身份地位，他也不可能影响到孔有德的行为。这就没办法解释了。

可惜那位王教友并没有重视那封信，最后仍然难逃一劫。

原登莱巡抚孙元化已在七月份被崇祯斩首于菜市口，王徵则很幸运地仅被判发送附近卫所充军。按大统领的预言，他很快就会遇赦还家。

李自成摆摆手，“关于占卜之术，我们不再讨论它了。曾先生，我们可以谈一谈双方更感兴趣的事情。”

曾德昭道：“大统领，其实我更愿意被称为曾神甫。”

“好吧，如你所愿，曾神甫。”

“我们听说，大统领对待外来的宗叫非常宽容。”

“是的。如果你们愿意遵循利玛窦先生的足迹，我会更加宽容。”

利玛窦对天朝传统的习俗保持宽容的态度。他容许天朝叫徒继续传统的祭天、祭祖、敬孔，认为只要不掺入祈求、崇拜等迷信成分，本质上并没有违反天拄教教义。

“关于这一点，我个人完全赞同。我也愿意为之努力。只是，利玛窦神甫的规矩在教廷里有一些阻力。”

继利玛窦任在华椰树会会长的意呆利佬龙华民，就对相关做法非常不满意。为此在传叫士间和叫徒间引起过激烈的讨论。这老头儿能一口气活到九十五岁，共计在华传叫58年。真白瞎了那么些年，他不像其他外国佬那样学习四书五经，对天朝文化比较抵触。

好在龙华民听完高一志、汤若望、曾德昭的报告后，对短毛大统领很感兴趣。

“事在人为，我相信将来会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

“是的，所以我们还是先谈一谈现在要面对的事情……”

高一志最清楚大顺实力；汤若望、曾德昭则清楚短毛发家之迅速；身在南方的郭居静对大顺对短毛没啥了解，但是当得知短毛对叫会的立场后，非常愿意和他接触一下。

至于马阳纯和夸克穷，这两人干脆就是投机分子。夸克穷本来就是个鹰国佬，在天拄教眼里是异端；马阳纯确实是叫徒，但，天拄教里面的人员组成很复杂。有些人干脆就是各国派进去的卧底，差事就是当间谍。

除开奥门有个主叫外，以上几人算是骡马教廷在大明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