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京城来客(2 / 2)

其实望远镜、怀表等等都是次要的,李自成随便动动手就能造出先进一百年的同类品。

重要的是跟汤若望搭上关系。

他的徒子徒孙大多数既通西学,又是科举出身,妥妥的文理全才。如果能把那伙人争取过来绝对是一大助力。

诱饵送上,汤若望接信自然大喜,他没想到陕北穷山沟里还有迷途羔羊。

汤若望当即派出洋鬼子曾德昭、二鬼子瞿式榖回访。

如今二鬼子瞿式榖半条腿上了船,先不去说他;洋鬼子起初一直跟李自成书信往来,试图把他纳入主的光辉之下。可惜李自成兴趣缺缺,一直敷衍,汤若望的热情也就慢慢淡了。

现在,身在京城的汤若望通过种种迹象,猜出了真相。当下闹的声势浩大的“短毛贼”,就是曾经山沟沟里的那位里长。

他接到绛州高一志的信后,很快就把短毛的老熟人曾德昭派出来拉关系。

葡萄芽人曾德昭在万历四十一年就来到大明朝的金陵,结果只待了三年。那时礼部侍郎沈?奏请禁教,曾德昭被押送去奥门。

再过了四年,曾德昭改用现在的名字,又潜入大明,至浙姜、姜西、姜苏、陕稀等地活动。

原历史线,他会于崇祯十年起程赴罗码参加椰树会代表会议。十七年再度来华,任在华椰树会会长。后死于广粥。

曾德昭在天朝住了22年,跨越了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四个明朝年代。

他后来写了本《大忠国志》,除了提到天煮叫传入天朝的歴史,也有描述天朝的人文地理风土人情概况。

他在记录中说——

这个大帝国由十五个省组成(两京十三省),每个省都比我们所知的殴洲最大的王国还大。这十五个省每个省都很大,说真的,每个省都大到可以称为一个帝国。

这个国家的财富值得称羡,除盛产各种谷物以及一切生活所需东西以外,他们还把所有东方最好最贵重的商品售卖给外国人。

各地都不乏长寿和愉快的人,可以看见许多精力旺盛和健壮的老人。

他们的住房因设计良好而便于住宿,整洁舒适。他们种植许多蔬莱以供常年食用。他们在各地,即使小村镇,都有充足的肉食,全年最常食的是猪肉,牛肉去骨售卖。他们的鹿肉很少,也不怎么爱吃它。

z国人特别喜欢花,他们有非常美丽,但不同于我们的花。我们有的,他们也有,他们在园子里种植全年四季的花。

忠国人和我们殴洲人一样是白的。但是在热带的广洲附近,他们的肤色稍微有点褐色……其余省份的人都是白色,和殴洲人的白色没有什么两样,而且越是往北走,中国人的皮肤就越白。

忠国人是如此之多,我在那里生活了22年,离开时和刚到时一样,拥挤的人群令人惊叹。情况确是这样,决非夸张,不仅乡镇及公共场所(有的地方,如不用力推挤甚至无法通行),甚至在大道上,也汇集了大群的人,很像殴洲通常过大节或群众集会。

我曾在流往杭粥的南精河的一个港湾停留8天……一个砂漏时辰过去,仅仅数数往上航行的船,就有三百艘!那么多的船都满载货物,便利旅客,简直是奇迹。船只都有顶篷,保持清洁。有的船饰以图画,看来是作为游乐之用的,不是运货的。

天朝人是很有才能的工匠,虽然他们很少发明,却能卓越地模彷他们发现的新事物。

他们爽快的赞颂邻国的任何德行,勇敢的自承不如。而其他国家的人,除了自己国家的东西以外,不喜欢别的东西。忠国人见到来自殴洲的产品,即使并不精巧,仍然会发出一声赞叹……

这种谦逊态度真值得称羡,特别表现在一个才能超越他人的民族上。对于那些有眼无珠、故意贬低所见东西的人物,这是一个羞辱。

他们最喜欢的殴洲产品是我们的钟,但现在他们己生产很好的钟,并能生产类似的小钟,价钱和我们的相当。

(浙江)论富庶它超过许多其他省,可以称作z国商品潮流的最佳源头。它的特产是丝绸,无论是生丝还是成品,也不管是茧还是原料,都运往各地。

南方九省的最后一省是南精,我认为它是全国最大最好的城市。优良的建筑,宽大的街道,风度优雅的百姓,以及丰富优良的种种物品……其西部地区最富庶,盛产棉纱……仅在常州及附属广大地区,就有20万台织布机……差不多所有的妇女都从事这种

行业。

忠国人温良多礼,喜交谈,在这点上,我们那些仅住在奥门和广洲的人是不相信的。因为他们在那里可以说是处于不断的战争状态,起因是葡萄芽人的奴仆和忠国人之间每天都发生矛后冲突。

但在其他省份和内地……他们恭敬有礼的和我们交谈,所有集会上都把我们当作上宾。不为别的,只因我们是异邦人,因此他们称我们是来自远方国土的客人。有所需要时,他们从不拒绝借给我们所需求的东西,即使价值超过我们给他们的抵押,也不要利息。

忠国大部分最好的商品都由广洲运往各地,它是忠国最开放和自由的交易地点。且不说其他国人运走的各种货物,仅由葡萄芽人运往印渡、日奔和马尼啦的货物,每年约有5300箱各种丝绸……还有2200块每块重12盎司的金锭。此外的货物还有瓷盘、镀金器皿、糖、中国木、麝香……即使长篇开列也不能尽举其名。

在海关……有更多的方便。没有堆放、过磅和检查货物的房间,也不需从船仓取出货物,只察看一下并根据商人的簿册,征收一笔适当的税。

若旅客不是商人,即使他一人带着奴仆,载运五、六口箱子以及许多其他物品,他从一地赴另一地时,一般都把东西留在船上,

并不打开检查,更不付税。这对殴洲的海关和税务所是一个好榜样,殴洲的穷旅客遭到凶狠野蛮的劫掠搜夺,随身携带的所有东西还抵不上向他索取的税。

曾德昭尤其推崇天朝人的孝道:确实在忠国没有比孝敬父母更值得基独徒模彷的了。尚帝给予这个民族有关德行的知识和爱好,遗憾的是,他们唯一缺乏的是信仰的基础。

在曾德昭的记录中,即将嗝屁的明朝依然是相当的富裕繁荣,在各方面都令那位殴州佬赞叹。

确实,不必自谦,倘若穿越到十七世纪至十八世纪的欧洲——宫廷宴会上最亮眼的是王侯贵族身上华美的天朝丝绸服;吧黎城里最拉动票房演出的名剧是丰姿蹁跹的天朝皮影戏;豪华干道上络绎不绝的是装饰精美的天朝轿子。

那些殴洲上流交际场合里,达官贵人们最撑场面扮风雅的随身小物件,自然是天朝扇子。而富家少爷小姐花前月下的浪漫场所,则是天朝风情的凉亭。至于瓷器更是享尽千家万户热捧欢迎。

上面这些情景,绝不是当时殴洲某一季或某几年的特殊风尚,而是绵延近二百年的火爆现象。

从衣食住行到吃喝玩乐,从王公贵族到平民百姓,殴洲大地满是最炫的天朝风。

风靡殴洲两个世纪的天朝热,在明亡清兴的年月,正是热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