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里其实并没有表露过身份，对李恪的称呼也是规规矩矩的用了汉王二字，但冯智彧却发现了很重要的一点。

信笺里面有部众万余人、正统血脉、期待汉王统领等字样，这些原本算是毫不着调的零星碎片让冯智彧拼凑了个大概出来。

这些是滞留于草原的汉人，当初处罗可汗分给杨政道的部众。

当初前隋衰败，大业十四年时宇文化及在江都弑杀隋炀帝，当时杨政道的父亲齐王杨暕和两个哥哥同遭杀害。

后来到了武德二年，窦建德打败宇文化及，杨政道与祖母，也就是萧皇后，同时落入窦建德手中。

当时正逢突厥的最高政权发生了变更，始毕可汗病逝但孩子尚且年幼，最终由其弟弟继承了汗位，这就是处罗可汗。

到了武德三年，处罗可汗派人去窦建德处把杨政道和萧皇后迎到了突厥。

要说这处罗可汗也是个真性情的人，当初他的先祖几乎到了国灭的地步，是隋朝出兵帮助了突厥，而他也是念了这份情。

他不仅从窦建德手中把杨政道和萧皇后接到了突厥保护了起来，还册立杨政道为隋王，继承隋朝的基业。

处罗可汗把当时在东突厥境内的汉人都划归到了杨政道名下，还让杨政道行使隋的正朔纪年，设置百官，居于定襄城，人口达一万多。

不过这后来还是出事儿了，或许是杨政道真的就没有那个命。

处罗可汗的确是很重情义，但是这人的命不长，在位仅仅两年时间。

武德三年正是李世民讨伐刘武周的时候，处罗可汗趁此机会派人进入并州，掳掠了大量的的妇女，都归到了杨政道所谓的后隋朝下。

不仅如此，他还打算攻下并州，送给杨政道作为根据地。

可事情的转变就在这里：处罗可汗死了，病逝。

始毕可汗的儿子年幼，处罗可汗作为始毕可汗的弟弟也是一样，于是这汗位再次下传，到了处罗可汗的弟弟手里。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颉利可汗了。

再后来的事情就很知名了，贞观二年，李世民派李靖攻打突厥，生俘颉利可汗，自此东突厥国灭，但是却无人提及杨政道的那个后隋。

一万多人，就算排除寻常百姓之外千把人还是有的，这些人仿佛是消失了一般，既没有被抓到也没有在后续的历史上出现过。

冯智彧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让他碰上了，而且还是直接来找李恪的。

这些人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冯智彧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无非就是杨政道被康苏密当做筹码献给了李靖，而后被带到了长安，他们没有机会解救杨政道。

现如今听说李恪到了草原，这一想李恪是隋炀帝女儿，也就是李世民四妃之一杨妃的儿子，怎么着也是隋朝的皇室血脉。

因此，就找上门儿来了。

这些人能够隐忍到现在实力还是有的，最基本的警惕性也是在的，所以在信笺里没有什么太容易让人联想到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