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墙下,还有许多个大大小小一人多高的砖洞,城外炮击时,士兵便躲在洞中,等敌人炮击结束,则立刻从窑洞出来,上城抵御。
听完几位老者的话,莫谦顿时心里明白,为啥自己的轰天雷丢了几百颗上去,居然没把赣州守军给炸死,原来是城墙设计的问题。
莫谦不得不佩服这些古人的指挥,连炮击都考虑到了,虽然城墙在北宋年间就已经完成,但是那时候有的也只是石头炮,火炮还没现在这么成熟。
了解完了城内的情况,莫谦心中有了打算。
看来想从南城这块强攻上去,怕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从这个方向强攻,代价太大。
可是其余三面又全是水,士兵们根本无法展开攻城,官军只需在其他三面放上二三百人,就足够抵抗攻城了。
既然强攻很难奏效,那就只有智取了。
莫谦拿出了攻打武昌的老办法,那就是朝城中射劝降信。
当天下午,义军便赶写出了五百封劝降信,用弓箭的方式射入城内。
守城官兵很快便发现了信件,有识字的士兵拿起信件纷纷开始念了起来。
“江南总督莫问告赣州军民书.....余闻赣州之地,土匪猖獗,流寇肆虐,本督总督江南各省,今特领兵剿匪,然南赣巡抚潘曾竑,竟拒王师入城,故率兵围之,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督不愿多造杀戮,故特告知赣州军民,若有愿降者,每人赏银五两,军官十两至百两不等.....”
劝降信的内容很简答,就是花钱收买。
城内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劝降的信件,潘曾竑得知后大惊,马上命心腹开始在城内收缴信件。
五百封劝降信,当天傍晚便收上来三百多封,然而还有一百多封在官兵手中。
当天晚上,城内便有不少士兵偷偷摸摸,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小声的沟通。
“原来是袁州的莫大王来打赣州,早知道他打过来,我就不投官军了,去投义军。”
“投义军有啥好的?”
“这你都不知道?在义军当兵,不但每个月有一两五钱银子的军饷,每个月家属还能领到米粮,家属也享受优待,我有几个远方亲戚是泰和的,他们都参加了义军,每家都分到了田,还是按人头分的,每人最少一亩水田!”
“什么?每人一亩,我天,我家五口人,岂不是能分五亩?”
“不止呢,五亩不过是上等的水田,还有干田呢,起码也有三四分吧,种菜总不愁!”
“想不到义军的待遇这么好,比咱们这官军好多了,哪想咱们,姚指挥使已经七个月没有给咱们发饷银了。”
“七个月而已,我听说陕西那边的边军有三四年没发军饷的,那些当兵的都活不下去了,打仗还得自己带粮食带武器,不发军饷,哪有钱去置办这些,家人不得养啊?我听说陕西那边好多边军都加入了李自成的队伍。”
“嘘,小心说话,万一被总旗听到就不好了。”
当天晚上,赣州守军里就开始有不少人动摇起来了。
有些士兵三俩成群的,晚上自己值班的时候直接翻出城去投降。
义军当天晚上便接纳了二十多名从城墙上摸着绳子下来的,有三人还被守军发现,身上被弓箭射中,索性命大,没有生命危险。
莫谦得知当天晚上就有二十多人前来投降,心中大喜,看来自己的收买大计还是很成功的。
第二天一早,义军没有再准备攻城,而是懒散的在城外营里,继续往城内射入劝降信。
潘曾竑气的几乎要暴走,昨晚逃走了二十七名士兵,这二十七人全都是家在赣州城外的卫所兵。
潘曾竑直接拿姚玺质问,要求他惩办。
姚玺也对自己部下叛逃极为不满,当下便把逃走的二十七名士兵的上级找了出来,每人抽了二十鞭子,以儆效尤。
看着打的遍体鳞伤的基层军官们,潘曾竑这才心里稍微满意了一点。
他把士兵集中到了一块,喊话说道:“所有人给我听着,谁要是再敢叛逃,以叛国罪论处,抄家不说,全家都得陪葬,你们这些军官,把自己的部下看好一点,还有,有捡到那些写着字的白纸的,必须马上上交,谁敢私藏,斩立决!”
潘曾竑撂下了狠话,他以为自己能够杀鸡儆猴,震慑手下这群官兵。
但是潘曾竑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叛逃的士兵更多了,而且这次不光只是普通士兵逃出去,还有军官。
其中挨了鞭子的那七名军官全都跑了,而且带着自己手下一块跑的。
至于没跑的,则都是家眷全在城里的,他们倒是想跑,但是他们跑了,家人可就保不住命了。
为了自己的家人,许多士兵不得不压住心中叛逃的欲望,老老实实的呆在城中。
当天晚上,莫谦又接待了逃出城来的官军士兵,细点一下发现,第二天晚上居然逃出来一边多人,是昨天的五倍之多,其中还是十几名低级军官。
这些军官本来有些是不想跑的,但是自己的手下都跑了,他们不跑就得挨鞭子,反正家人都不在城里,这赣州迟早都是守不住的,索性跟着自己的兵一块当叛徒了。
俗话说得好,路子选的好,前程跑不了,反正整个江西都马上是莫大王的了,区区一个赣州府,怎么可能抵抗得住几万大军的围城。
有军官对莫谦说道:“大王,赣州城里仅有存粮一千石不到了,城里有一万多人,根本撑不了几天。”
“一个赣州,怎么存粮这么少?”莫谦好奇的问。
军官回答说:“自打莫大王占了吉安以来,北边的粮食就运不过来了,赣州山多,没那么多米产粮,城里的大米都是靠南昌和广东运来的,大王围了城,外面的粮食就进不来了。”
莫谦心中大定,破城之日,看来不会超过半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