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怒之下便把姚玺给贬回了老家赣州任指挥使。
年仅三十岁的姚玺由天子近臣一下被贬为卫指挥使,地位瞬间一落千丈。
但是姚玺此人却很会做人,他回赣州任职后,在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是疯狂敛财,短短一年时间便成为南赣首付。
民间纷纷传言,姚玺此人丢了贡品是假,自己设局抢夺贡品才是真。
有神秘人士说看到姚玺的管家带着大批的珍宝去了广州府,回来后便带回了大批的金银,肯定是去卖贡品去了。
潘曾竑心里也清楚,这姚玺肯定是盗了呈给皇帝的贡品,但是姚玺对他这个巡抚很好。
又是送钱给他用,又是派兵随他一同出城剿匪,可谓是极为配合。
有这么一个好的下属,潘曾竑哪里舍得把他检举揭发呢,这盗贡品的事情也就不再提了。
姚玺官拜赣州卫指挥使,但是却和潘曾竑狼狈为奸,两人每次带兵出城去剿匪,却从来没有剿匪成功过一次。
反而每次出去,都能满载而归。
赣州城里的百姓都知道,这帮天杀的官兵又去城外抢百姓去了。
有时候带回来的不光是抢来的财务,甚至还有女人和人头。
赣州府一边要遭受土匪的侵扰,一边又要防着官兵,简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连山上的土匪有时候都看不下去了,土匪们愿意去抢了赣江上的货船,也不愿去抢家里没一点存粮的农民。
如此一来,赣州土匪们越做越大,整个赣州都成了土匪的天下,只有赣州府和几个县城还是官府的地方,其他地方全成了土匪窝,连百姓都加入了土匪当中。
潘曾竑作为南赣巡抚,对此是一清二楚的,但是他也懒得管,反正朝廷都烂成这样了,谁还有空管他一个小小的南赣巡抚,既然来了南赣,那就先捞再说。
几人在城楼上喝的酩酊大醉,城外的莫谦却是眉头紧锁。
深夜时分,刚刚睡下的莫谦忽然被亲兵叫醒,亲兵队长袁兴第对他说:“大帅,军营外有人想见您?”
“什么人想见我?”
“他们自称是赣州的土匪,叫什么阎王总,剐刀总,还有丫婆总的,一共三个人。”
“这三人是赣州的山大王啊?来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大帅,您看要不要见?”
莫谦略微思索一番道:“见,为啥不见,深夜来客,不是谈鬼事,便是谈大事!”
很快三名土匪头子便被领进了莫谦的帅帐之中,入账之前,袁兴第已经把三人身上的武器给没收了。
三名土匪老大倒也潇洒,很利索的便把兵器给交了。
看到莫谦坐在帅位上,三人不约而同的单膝跪地喊道:“南康阎王总,和平剐刀总,龙川丫婆总,见过莫大王!”
莫谦看着三人脸上刀削般的棱角,便知道这三人肯定是悍匪。
“三位老总请起!”
“谢莫大王!”
“三位老总深夜来访,可是有何要事?”
“小的得知莫大王亲率大军来攻赣州,特来阵前效力!”
听到这话,莫谦不禁愣了一下。
难道自己的威望已经这么大了,大到土匪自个都愿意前来投降的地步了?
莫谦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真要有这么大的魅力,那当时他在吉安的时候这帮土匪可没一个来联系他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莫谦冷着脸问三人道:“三位老总,无功不受禄,三位前来效力,可有什么条件?”
阎王总起身拱了拱手,说:“莫大王,我们兄弟五人,如今已经占据了赣州府八成的山区和农村,麾下几万人马,我们兄弟五人仰慕莫大王的威名,知道大王您是做大事的。
我们兄弟五人愿意给大王卖命,不过嘛,就是有一点小小的要求,希望莫大王能够同意。”
“但讲无妨!”
“我们协助莫大王打下赣州后,希望莫大王能够将赣州府赏赐给我们!”
听到这话,莫谦的脸色更冷了。
“诸位这是想裂土封王啊?”
站在阎王总身边的剐刀总冷笑着说道:“莫大王现在干的不也是裂土封王的事么,大家都是干造反的,莫大王已经有了整个江西,区区一个赣州府让给我们弟兄五人,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不过你们整个要求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休怪我们不给莫大王面子了!”一直没说话的丫婆总也开口了。
“哼,随你们的便,有本事就把人拉出来练练,送客!”
莫谦本以为这三个土匪来找他是什么好事呢,却没想到自己被喂了一嘴的屎,气的自己觉都睡不好。
丫婆总三人被赶出了军营后,三人回到山里。
回去的路上,剐刀总便嘀咕道:“大哥,我就说了,那姓莫的跟咱们不是一路人,咱们何必跟他去谈,等他跟潘曾竑打个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直接从背后偷袭他们,不就什么事都办成了,赣州也就是咱们得了。”
“老四,你说话怎么一点都不过脑子,咱们才多少人?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四千人,你看到那姓莫的军营有多大么,起码四五万人,咱跟他去打?那跟拿鸡蛋碰石头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你还去找他谈,结果呢,屎壳郎遇上拉稀的,白跑一趟不是!”
“你.....”
阎王总被剐刀总给怼的无话可说,当下便加快脚步,回到了山里。
第二天一早,三人回到寨中,跟守在山寨里的猪婆总和番天总碰了面。
“大哥,谈的如何?那姓莫的答应了?”
阎王总摇了摇头,一旁的剐刀总说道:“二哥,没谈成,那姓莫的清高的很,根本看不起咱们这群土匪。”
“看不起咱们?他狗日的难道不是土匪出身么?他猪鼻子插大蒜,装什么象啊,谈不拢就谈不拢,咱回头在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