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一早,二人跟着莫谦来到水门,看到从船上下来的李邦华时,梅之焕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孟暗兄,别来无恙啊!”
李邦华看到站在岸边的梅之焕,顿时也是一愣,虽然早就知道这次来的目的,但是在看到梅之焕的样子时,李邦华不禁心里也是一揪。
“信天老弟,你怎么成这番模样了?”
看着梅之焕胡子花白,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看起来比他这个六十二岁的人还要老上五岁。
梅之焕闻言不禁眼泪婆娑。
“孟暗兄,一言难尽啊!”
李邦华踏上岸后,先是给莫谦行了礼。
“见过主公!”
莫谦赶紧扶起李邦华的手道:“李公辛苦了,一把年纪还让您带兵出征,真是难为您了!”
李邦华摆手道:“为主公大业,为国家前途,为百姓能够过上安生的好日子,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呢,主公,且让我于老兄弟畅聊一番。”
“李公请便!”
李邦华来到梅之焕跟前,拉起梅之焕的手说:“信天老弟,咱们自打麻城一别起,有八年没见面了吧?”
“可不是,整整八年,想不到孟暗兄如今却精神矍铄,而且却是老态龙钟了!”
李邦华知道自己这位老弟被冤枉的事情,也知道他被崇祯皇帝罢官不再启用的过往。
他说:“信天老弟,咱们老友见面,这次定要一醉方休,这位想必便是黄州知府史大人吧?”
史缵烈没想到眼前这位精神抖擞的老人还真是大明朝的前兵部尚书,心里那是震惊不已。
听到李邦华喊他,当下赶紧行礼道:“史缵烈见过李公!”
李邦华看着他说道:“我听说过你,知县山阴时,飓风来袭,乡民死伤众多,你收敛百姓尸首,筑塘坝防灾,做的很好啊。”
史缵烈没想到自己的往事还能被李邦华提起,不禁有点小小的激动。
还未等他答话,李邦华便又说道:“史大人,我与信天老弟叙旧,缺一倒酒之人,可否代劳?”
“学生遵命!”
李邦华问莫谦要一顿美食,亲自款待了自己的昔日好友。
三人在营中从早上喝酒一直喝到午时末,这才从营帐内走出来。
莫谦不知道李邦华对这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从两人出来之后,马上就跪在了莫谦身前请罪,并且表示愿意加入义军。
莫谦心中那是别提多高兴了,把李邦华叫来真是一步秒棋。
“二位请起,二位都是国家栋梁,不论是管理地方还是带兵打仗,都是顶尖人物,我得二位大人,就如那刘玄德得孔明,曹孟德遇郭奉孝。”
莫谦一阵吹捧,把史缵烈和梅之焕说的心里暖暖的,好话谁都爱听,两人又都是降臣,能够得到莫谦这种赞美,这明显是非常好的待遇了。
新得了两位大臣,莫谦心里大喜。
他当下叫来军中将领,又把李邦华和梅之焕史缵烈一块叫来开会,准备部署下一步计划。
提出计划前,李邦华率先站出来说道:“禀主公,昨夜我已命参将龚成康,率兵一万于今早北上武昌县,想必现在大军已经抵达城外,怕是要发起进攻了!”
武昌县,就是今天的鄂州市,明清俩朝,武昌府就有两个武昌。
一个是现今湖北武汉的武昌府,一个是现在的鄂州市。
武昌府和武昌县分为两成,府城治所和湖广布政使司的治所都在武昌府城内,现在兵围武昌府的,便是钱大有。
而武昌县则位于武昌府的东南侧,与黄州府城黄冈县对江而立。
龚成康率兵打的便是武昌县。
说到武昌县,史缵烈立刻站出来说道:“主公,属下认为武昌县不必先用兵攻打,属下愿意渡江入城,说服知县林增志投降。”
莫谦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他问:“可有把握?”
史缵烈点头道:“不敢说有十成,九成是有的,主公可能不知,那林增志乃是江西吉安府安福县人,是崇祯元年的进士,崇祯二年任的武昌府蒲圻知县,崇祯四年调任武昌知县,此人品德高尚,对百姓多有爱戴,武昌县百姓多加称颂,此等良才,主公完全可以重用,若是城破杀之,实乃可惜!”
莫谦一听这人居然是自个江西老乡,心里不禁有些暗喜。
他转头对李邦华说:“李公,安福老乡,你家吉水离安福不过几十里路,可曾听说过?”
李邦华点了点头,“听说过这人,此人倒是个良才,就是有点迂腐,不知道能不能说服他来投降,不如这样,我与史大人一同过江,亲自去劝降,想必定能成功!”
“好,就依李公的意思,来人,护送李公和史大人过江!”
李邦华和史缵烈乘坐小船来到江的西岸,刚一靠岸,就见一群士兵跑了过来。
“什么人?”
“我是李邦华,你们参将龚将军在哪?”
小兵一看来人,还真是李邦华,赶紧说道:“小的见过大人,龚将军正在准备攻城!”
李邦华一听这话,赶紧下船登岸,对那小兵说道:“我有急事,快,带我去见龚将军!”
小兵不敢耽搁,赶紧带着李邦华和龚成康往阵前赶。
李邦华和史缵烈被小兵带着来到龚成康跟前,看到龚成康正准备下达攻城的命令,李邦华赶紧喊道:“成康,且慢进攻,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