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裁冗吏”一文学生早有耳闻,拜读过后深以为然。
大人忠诚正直,人品高尚,学生万分钦佩。
然大人所谏之时,朝堂魏阉专权,大人心中抱负无处施展,又遭弹劾,乃至罢官。
今新皇登基已有七载,大人履职江西巡抚亦有两年。
然巡抚者,代天子巡查安抚地方,大人身居江西巡抚之职,却既不巡亦不抚,只会修楼盖房,且御下不严,致田有年,郑秋平等贪官污吏横行。
此二贼为祸乡里,残害百姓,袁州之地百姓皆恨不得食其肉,碎其骨。
今学生举义旗率百姓揭竿而起,惩治贪官污吏,横扫乡里恶霸,百姓皆诵!
然大人举大军征讨学生,学生为保全府百姓,唯有拼死一战。
田有年所率三千大军已被学生击溃,横尸数里,全军覆没。
大人若想田安然无恙,请退兵一舍,若不从,则田必死.......
看到这,谢学龙蹭的一下火气便上来了。
他大拍桌子道:“岂有此理,此贼竟敢如此猖獗,来人,给我点兵攻城!”
营中众将一看巡抚大人发怒,顿时吓得不轻,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谢学龙。
坐在下首第一位的丘上仪赶紧上前问道:“大人,为何如此愤怒?”
谢学龙把信递给他道:“你看看,莫贼欺我太甚,竟然挟持田有年逼我退兵三十里,真是岂有此理。”
丘上仪赶紧接过信观看,其他官员也纷纷凑了上来,一同观看信中内容。
看完之后,众将皆怒。
莫贼实在欺人太甚了,竟然在信中嘲讽巡抚大人只会修滕王阁,还骂官军无能,还说官军是一群草包,连出来作战都不敢。
暴脾气的张中行更是当即拿着自己那三十斤的长刀就要出帐点兵。
“大人,点兵吧,此等贼人,待我取其项上人头为大人盛酒!”张中行红着脸说。
其他将领也是纷纷请战,纷纷说要把反贼莫问的头领拧下来当夜壶。
营帐之中只有巡道王庭梅和都指挥使丘上仪没有说话。
他们两人可不跟那群武将一般脑子一热就要去攻城。
王庭梅起身对谢学龙说:“抚台大人,田有年兵败被俘,而今袁州府内已无朝廷一兵一将了,我大军虽多于反贼,然大军未经操练,气候又寒冷,将士们多数都患上了冻疮,如此下去,攻城略地已无可能,为今之计,退兵方为上策!”
丘上仪也赶紧起身劝道:“大人,王大人说的没错,反贼全歼田有年大军,说明反贼并非一群乌合之众。
那反王莫问也非等闲之辈,今我大军未经操练,将士们又因寒冷多有怨言。
而今临近年关,将士们回家过年心切,如此对峙下去,就算粮草充裕,咱们也无法在短期内取胜,莫不如退兵南昌,待开春之后,加紧操练兵马,等过四月天气转暖,再率大军西进,将这群反贼一网打尽!”
“什么?退兵,你俩龟孙,咱们带着上万大军来剿贼,结果一仗未打就要退兵,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丢死人了?”
“对啊,反贼不过就是一群泥腿子而已,一群乌合之众,咱们直接率兵攻城,定能一举击溃他们”
账内的几个将领纷纷出口表示反对,并且请战攻城。
其中都指挥佥事乐应祥更是说道:“大人,这次为了剿贼,各府又是出人又是出钱,南昌乡绅更是出钱又出力,今日剿匪一旦不成,待等明年再来,怕是各乡绅不愿再出钱粮了!”
这话直接击中了谢学龙心里的软肋。
自己自崇祯五年上任江西巡抚不过才两年,就已经把南昌府的各路乡绅给搞的怨声载道了。
修滕王阁已经让乡绅们出了一次大血,这次剿贼又是乡绅们凑的钱粮。
如果这次剿贼作战无功而返的话,那自己一无法向朝廷交代,二也无法向南昌的乡绅们交代。
当初自己可是承诺一定能剿贼成功的,但是万万没想到情况居然变成这样,弄的自己骑虎难下了。
这一时之间便让谢学龙为难了起来。
是剿?还是撤?
谢学龙一时之间拿不下主意。
就在这时,身边的丘上仪似乎发现了谢学龙的为难之处。
他上前悄悄的在谢学龙的耳边说道:“大人,若要继续剿贼的话,咱们需将反贼从城中引出来,否则毫无胜算啊!”
谢学龙叹了口气,说:“可是反贼不愿出城,这叫我如何是好。”
丘上仪很想说其实昨晚就是最好的机会,昨晚他们就应该率兵西进,在晚上采取攻城的态势,以此拖住反贼的主力,不让其轻易出城。
但是这个建议被众人给否决了。
理由是晚上天寒地冻的,加上此时的人多有夜盲症,一到晚上就基本跟瞎子一样。
大晚上去攻城,那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谢学龙也觉得夜晚攻城太过冒失,所以没有采用丘上仪的策略,只是期望第二天一早田有年能率兵赶到合围。
哪成想田有年这个草包在半路就被反贼给全歼了,自己本人还被俘虏了。
这一下子仗就不好打了。
此时又有一人站出来说道:“大人,我有一计,定能破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