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曜这才发现,他对望月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望月心情没那么差了,一路哼着小曲儿,往楼上走,一边把路过的灯都给点了。
整个舒月阁里都蓝幽幽的,跟鬼火一样。
宁曜最后帮她把蜡烛和灯都点上正常的火,不然别人瞧见屋里一片蓝光,可不知道会咋想呢。
晚些时候,望月从书架上拿了本宁曜的书翻着看,门轻声一响,文南用没伤着的右手,端着一盘柿子进来。
望月抬头一看是文南,立刻放下书去帮文南端盘子。
把柿子放在矮几上,望月捧着文南包得严严实实的左手,关切道:“你手都伤了,不去歇着养伤,怎还亲自送东西过来?”
“连英在照顾玉竹,分不开身,奴婢手伤了,也帮不了连英什么忙,就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不打紧的。”
提到玉竹,文南也面带愁容:“玉竹怎会这么不小心呢,奴婢都听说,郡主一开始要砍去她双手的……”
“她打翻了汤盅,汤汁还洒在郡主身上,就是宁曜亲自开口,也救不了她。”
望月把矮榻上的薄毯往里推了推,招呼文南坐下说话。
“站着说话累,坐吧。”
“姑娘是主子,奴婢怎么能在姑娘跟前坐下呢。”
“坐下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这还是第一次,望月一脸认真地和文南说,她有正事儿要说。
文南虽不明所以,可看望月的样子,似乎是不容她再推辞了,便道了句“奴婢失礼了”,往矮榻上坐了一半。
望月也在她旁边坐下,顺手拿了个柿子,往文南手中一塞。
“文南,你年纪也不小了吧?”
柿子用干净的井水洗过,握在手里冰凉冰凉的。
文南回答道:“奴婢今年二十了,再过几年……便成老姑娘了。”
望月心道:二十岁便嫌老,我一两百岁,岂不是已成老妖怪了?
不过她嘴上一点没表现出来,而是问她:“那你现在可有看得上的男子?若是你们两情相悦,我和宁曜也可从中作媒,成全这一桩喜事。”
“奴婢……”
文南咬了咬唇,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姑娘……奴婢愿意一辈子侍奉您和将军,奴婢不嫁人。”
她垂下眼眸,生怕望月从她眼里看出什么来。
但望月没看她,而是也拿了个柿子在手里,把蒂拨开,熟透的柿子特别软,轻轻一用力便捏开成了两半。
“碧梧桐锁深深院,谁料得两情,何日教缱绻。”
望月忽然念起一句诗。
“这是我刚从书上看来的句子,说的便是一对两情相悦的男女,整日盼望相守,却爱而不得相见。
其实见与不见又如何?若是那人心里装不下你,见了也和没见一样,若是那人心里有你,定会千方百计地过来见你。
我说的对吧?”
文南愣了愣,答道:“是对的。”
“是吧。”望月吸了一口柿子汁,熟透了的新鲜柿子很甜,但一点儿都不腻。
文南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柿子,手指微微用力,柿子皮就凹下去一块。
要是再用力,皮就破了,里头的汁也会流出来。
“哦对了,这句后头还有一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