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曜闻言,眼神一凛,心中已有几分不悦。
望月深呼吸一口气,半起的身子又准备跪下去。
这珺瑶郡主巴巴地跑来,不是为了找卫承平,而是专程来为难她的?
此时宁曜突然发话:
“郡主跑一趟宣荣府,只是专程来羞辱宁某未过门妻子的?”
“这怎叫羞辱?”珺瑶郡主弯着唇角道,“平民百姓见了皇族郡主,按律应当行三跪九叩之大礼,李氏不懂礼法,本郡主就是杖责她,也是合规矩的。”
“你说是吧?宁将军。”
三跪九叩之大礼,她也配?
宁曜笑了两声,垂眸看着望月,语气不善道:
“郡主有所不知,望月的名字已入宁家族谱,已是我宣荣府的女主人,只是暂未举办婚嫁之礼而已。”
“只是郡主多少有些恃宠而骄了,以我家望月如今的身份,在郡主面前自然无须行跪拜之礼,方才为表对郡主尊重才下跪行礼,您却刻意为难她,为难我宣荣府。”
“想来原州的事情,璋王殿下早已解决好了,不需要朝廷派兵,臣明日便上奏朝廷,将此事禀明圣上。”
“宁曜!”珺瑶郡主一拍扶手,从主座上站起,指着宁曜厉声道,“你别以为我父王求你借兵,你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对本郡主无礼,本郡主乃是皇族后人,你一个臣子,也敢这么对本郡主说话?”
“郡主此言差矣。”
宁曜将望月从地上扶起,牢牢牵在手中。
“怎是璋王殿下同本将军借兵呢?是否派兵援助原州,本将军向来只听从圣上旨意,圣旨一下,本将军即刻领兵三万增援璋王,绝不敢有二话。”
所以原州之事拖了这么久,只是皇帝不想派兵,可不是他宁曜的意思。
望月耐心早已尽了,此时也忍不住插嘴道:“小女子无才,不懂赈灾大事,但也知道赈灾需有银两才能购买粮食布匹,璋王殿下上奏称王府无钱购粮赈灾,但看郡主这一身上下金银玉器、绸缎绫罗,若是变卖为银两,只怕能买上千担粮食吧。”
王府郡主一身珠光宝气,锦衣玉食。昨日璋王还宴请众宾,把酒言欢,银子流水一样花出去,却拿不出来赈济灾民,那这银子都去了哪里呢?
“将军,”望月故作担忧之色,对宁曜说,“若不是无钱赈灾,想必原州百姓也不会暴动吧。”
璋王御下不严,监督不力,已是一过,导致灾民暴动,镇压不力,又是一过。
他自己捅出来的篓子,最后却要朝廷替他擦屁股,等旱灾过去,璋王定跑不了被皇上问罪。
到那时,珺瑶郡主还能站在这里对朝中臣子颐指气使吗?
“你…”珺瑶郡主没想到望月竟敢这么说,气得浑身发抖。
宁曜也极为配合望月,语重心长说道:“此话在理,明日本将军便写道折子,好好理一理璋王之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是王爷也不能姑息啊。”
“你们……放肆,污蔑亲王可是死罪!”
“微臣不敢。”
珺瑶郡主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罢了,她今日只是为了卫承平而来,等父王拉拢了卫家,宁曜就离死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