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西侧躺着，一眨不眨地望着旁边睡熟的光明神。

泪水从她眼中滚出，沿着脸颊缓缓滑落，很快洇湿了枕头。

片刻后，她起身，擦了脸上的泪意，穿好衣服，这才打开房门。

玄武在隔壁的房间。

他还没入睡，坐在灯下的桌子前，似乎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听到门口响动，立刻起身开门。

见是言希西，也不意外，微微低头行礼。

言希西：“怎么救他？”

玄武面露遗憾悲痛：“神明的消亡不可逆。”

他解释：“光明神大人他去过黑暗深渊，光明神力最怕被黑暗神力侵蚀，本就该沉睡休养的他，遇到了海族之事，又消耗了自己的神力。”

宝宝更是时时刻刻都需要消耗他的光明神力。

油尽灯枯的光明神，他还要抽取自己的光明神力布置封魔大阵。

玄武神情黯然：“光明神大人，他用最后一缕神力令他的人形肉体永存。”

看起来熟睡的光明神，他其实，已经消亡。

只是为了给言希西一个支撑下去的动力，他保存自己的肉体，和言希西说他只是在沉睡。

玄武说到这里，微微抬眼，望向门口这位史上最可怕的黑暗神。

她站在门口，身上那套白色的衣袍随风微微扬起，又缓缓落下。

月色下，她神情看起来很是平静。

只是孤零零站在那里，形单影只颇为孤寂。

她说：“什么办法能令他回来。”

她声音很冷，比夜风更冷，听的玄武心头战战兢兢，只觉得，自己要是说个“没办法”，对方一定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我……”他犹豫着，小声说：“我不是那么有把握，我得想想，我得想想。”

言希西站在门口不动，声音诡异地平静：“好，你想。”

玄武：……

他要想不出，对方这是打算在他门口一直堵下去。

玄武垂下头，神情挣扎。

片刻后，他说：“我们祖上流传一种说法，说黑暗神一旦诞生，这世间所有神明都会消亡。”

言希西没做声。

玄武停顿了一会后，又说：“黑暗神掌控生死，不仅是世间万物，就连神明的生死，也在黑暗神手中掌控，所以诸神都很害怕黑暗神的诞生。”

“流传中，还说若是不想被黑暗神掌控生死，可以将黑暗神取而代之。”

言希西垂眼，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小小的影子黑暗模糊，且因为头发被风吹得乱飞，影子看起来很是狰狞，就如深渊中的那些贪欲。

玄武喉咙咳了咳，小声的继续道：“传说中黑暗神的神力都在那双黑色的翅膀上，神明只要把黑暗神的翅膀卸掉安在自己的身上，就可以把黑暗神取而代之。”

但这一些，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上古流传，不能算做真是案例。

玄武正要提前申明，言希西突然抬头，问他：“我的翅膀安在他的身上，能让他重新活过来吗？”

玄武愣住，他小声提醒：“大人，如果黑暗神的神力都在翅膀上，那您没了翅膀，可能，可能……”

言希西打断他：“拆掉我的翅膀，让他复活，你能做到吗？”

玄武犹豫着摇头：“大人，这都是些上古流传的段子，算不得真。”

言希西：“你需要些什么才做验证？你说，我准备。”

玄武听她口气坚决利落，似乎没有半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