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如雷，策马驰骋的禹国骑督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已经奔驰了数百息的时间，可为什么视线内的景象单调一致。

“对敌！”

指令传达，百余的骑兵马队两翼拉开。中路骑兵减速，侧翼骑兵在拉出的弧线中左右翼互换。拐子马一样的骑兵战术。

阵型纹丝不乱，骑兵方队却是已经调整了方向，面向大苍。

内心咯噔一声，骑督心道，“出事了！”

视线的远端哪里还有漫山遍野而来的骑兵。

空空荡荡。

感觉到不妙，但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骑督感觉四周整个空间褶皱扭曲了起来。

界画外。

朗朗晴空，鲜血骤然在空中绽开，数十丈宽幅的空间一片鲜红，就像有人将朱墨泼洒上去了一样。

鲜血落下，渲染地面，一具具骑兵尸体掉落了下来。

最先以真气为墨，苍穹为纸，仙人模样的男人出现在血流漂杵的地面。颇为满意的看着地面早就没有了气息的禹国骑兵。

奔驰而来的骑兵锋线在男人前方停了下来。

大苍长生殿的魔将咧嘴一笑，说道：“恭贺孟圣神通天成。”

北孟南顾。

画痴孟公麟，画圣顾道子。和顾道子同时代的人。

原本是禹国精通画道的儒门圣人，因煽动禹国三皇子篡位不成，逃亡到大苍，成为大苍的供奉之一。这些信息李相白知道。

当初被卷入《出塞图》的画界当中，顾道子破画界，对李相白提及了著作《出塞图》的孟公麟。

长生殿的魔将声音落下，看着地面禹国骑兵尸体，孟公麟自言自语，“我回来了！”

…………

黑暗在旋转，跳跃着。

感觉有些声音和画面还在耳际、意识中一帧一帧的交替出现。

“我和你一见如故，以后长谈呀！”

“戮神枪！”

“相白从往生井出来的时候就是带着帽子的。”

杂音和画面交叠，许久之后逐渐褪去，李相白感觉四周逐渐明亮了起来。

鼻端同时有清新的花香味传来。

一个悦耳的声音也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但絮絮叨叨的。

“小金刚拳，大金刚掌我都学会了，我都很喜欢。对了，自你从冥界回来之后田地间的水果再也没有丢失过。其实我知道是陈伯爵、公孙伯爵、司马院长等人摘取的。你去冥界的时候，我在小蝶的灵田撒了花粉，次日从伯爵等人身上嗅觉到了花粉的味道，这个秘密我对谁都没有说。”

温暖的阳光自方中套圆的窗户穿透了下来，落在房间床榻上的李相白身上。

靠窗摆放着墨兰，清淡的花香弥漫在房间内。

一身白衣，坐在圆凳上的秋虞低头，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李相白。

补书匠呼吸均匀，头上带着一尺长的白帽子，左手还死死的捂着帽子。

姑娘的说话声继续。

“你脸上的彩妆术被我以调至的药剂给清洗掉了，陆侯卫、杜侯卫的也是。很奇妙，琢磨了数日，在唐六如的脸上试验过很多次才成功，唐六如脸上如今还有当初实验之后留下的痘痘。”

秋虞说话的声音顿了顿，抬头，视线平望过去，看着院内老桃树下打麻将的唐六如脸上稀稀拉拉的红痘痘，嘴角有笑意。

床榻上的李相白嘴角抽搐了一下。

目光收回来，秋虞继续说道：“等你醒来之后，应该说说赤练仙子的故事。去庄国之前，你说回来给我说故事，我都已经花神归位了，你还没说赤练仙子。对了，上午时候小蝶也在，之后被皇城内的人召唤回去，庄国的圣后来了都城。西蕃的皇子蒙煜也来了四合院看你，蒙煜还流泪了。很关心你的样子。”

李相白嘴角抽搐，脱口而出，“二五仔是装模作样的。”

秋虞脸上有疑惑的神情，“装的么，不像呀！”

然后姑娘意识到了什么。

人“啊”的轻喊了一声，猛然间站了起。

李相白眼帘上的睫毛也就在这个时候动了动，眼睛微微的睁开，光落了下来，视线内同时进入秋虞精致的一张脸。

“你醒了！”秋虞惊喜。

老桃树稀里哗啦的一阵声响，桌子被掀翻，一张牌被初一冲出去的人影带起丈高之后落在狗子的头上。

牌面上刻着栩栩如生的一只鸡。

幺鸡！

初一、十五、唐六如、顶着幺鸡的大黑冲入房间。

稍微的感应了一下光，唐六如脸上的痘痘，初一的光头，十五立体的五官及其呲牙的狗头都进入了李相白视线。

“真醒过来了！都七天了！”

“帽子哪来的，为什么命都快没了，还捂着帽子不放。”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给你戳了一枪！”

杂七杂八的询问，李相白却是没来由的感觉到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