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很明显不适合庞妃说出口,有以位压人,有权相逼的嫌疑,自己是西京的书院的学生,可身后如今有一个成圣了的岳寒山,还有两名夫子境的亚圣当师长,自己还有相当不错的口碑,所以陈妃说出来的这些话庞妃不能说,太师更不能说。可这个女人说出来,妥帖了。首先是堵住了自己才学不够,以此为理由拒绝,其次还搬出了太师威胁。
李相白终于有点明白眼前的女人为什么能成为前圣皇的宠妃,真不是花瓶!
得,那就甩锅呗!
脸上带着要有多诚挚就有多诚挚的神情,李相白说道:“如果圣妃说的是别人,相白便斗胆应承下来并不遗余力倾囊相授。可圣妃说的是宁王,宁王身份显赫,教导王爷这是教御院的职责,相白即便有心,教导王爷至少要得到圣帝、教御院许可,再不济相白也应该有一个教御院的身份对不对?否则就是无名无分,上无朝纲,下藐皇族律法。相白得法堂传承,知国纲律法,更不能知法犯法。圣妃精通大周律法,自然不会做为难相白的事情对不对?”
陈妃哽!
这个李相白不简单呀,我拿出东宫和太师,李相白却搬出了朝纲律法。
明艳的女人接不上话了。
庞妃脑子没有陈妃灵活,否则当初在周园中也不会说出‘我可以不庄重’这样的话。
两女人视线飞快扫视一眼。
陈妃说道:“只要你愿意,自会有太师向圣帝启奏。”
李相白低眉顺眼:“相白在西京书院每月有朝廷的银两资助,这就是食君之禄。食君之禄,忠君所事,圣帝让李相白如何做事,李相白便如何做。”
庞妃、陈妃心梗。
不识好歹的李相白搬出了姬西楼。
一时半会真想不出来如何辩驳李相白这一句话。
毫无破绽还说的一个冠冕堂皇。
李相白已经准备着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相白感激圣妃对我的赏识,但相白所言也皆句句在理,圣妃明事理,定然能理解。相白告辞。”
后退三步,李相白转身,默念“赶山咒”,一溜烟直奔江白衣。
两女人都没反应过来,补书匠走的太快了呀。
眨眼便奔出了数丈。
“李相白……”身后方向公主姬雪宜急。
“江子爵久等,不好意思哈。”李相白高声说道。
“呃!”江白衣也哽,李相白这哪里是忌惮圣妃气场拉自己壮胆气,分明就是拿自己当挡箭牌。
“可不能不配合呀!不是拆台的时候。”
真气流转,江白衣声音盖过了姬雪宜的叫唤声:“相白完事了,岳大人、吴院长还等着呢!”
两人一言一句,补书匠“赶山咒”,江白衣御风而行,转眼没了人影。
百草园另外方向。
大黑拉胯着狗腿子,走不动了!
唐六如供着身子,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地面上的三足金乌。
一人一狗,在李相白的暗示下兜兜转转看着百草园内有哪些奇珍异草,越走越深入,和三足金乌撞在了一起。
大黑瞬间拉胯。
唐六如也怕!
三足金乌是神鸟,木头人是阴修,相克。
三足金乌认识木头人和黑狗,周园看到过呀,补书匠的随从。
即为神鸟,自然有灵性,拉车辇的三足金乌没少听到自己主人、小主人、小公主说补书匠如何不长眼的这些话语。
看着全身戒备的木头人,三足金乌蔑视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唐六如长舒口气!
猛然间就看到前方准备离去的三足金乌扭过身子,双眼火红,大翅唰的一声展开,一股炎热沛然的气息呼啸而来。
唐六如四方帽、大黑直接被掀了出去。
木头人身体倒掠数丈,落地不稳,蹭蹭再退两丈。
三足金乌口中发出敲锣般的刺耳笑声,振翅飞入空中。
一身狼狈的唐六如从花丛中捡起四方帽。
木头人画皮生魂,有百相呀。
潜意识内睚眦必报的心眼瞬间冒了出来。
“狗子,走,找老大去!”
大黑更不是好鸟,当流浪狗的时候被欺负惯了,李相白安装上假肢,还不是将嵩阳城外码头欺负过自己的狗狗们逐个蹂了一遍。
一人,一狗,找李相白打小报告去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