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处在暴怒中，即使丧失了曾今的意志，骑士依旧对座下同袍无比珍视，刚刚的出手，不见任何力道。

然而，老龙驹却哭的更凶了。

“做梦的是你，一生一场梦，是你梦未醒……”

“将军，其实我一直都骗了你，你……无尽岁月前，早已故去……！”

骑士剧震，那五彩霞光流溢的宝甲内，青色刹那涌动。

“龙驹……你，你在说什么？”

“将军早已化古，曾今你守的故城破了……”老龙驹流着眼泪，很是不舍。

不死者以残念存在，若当真有人能打破了此念，没有人能预知将会发生何事！

无尽岁月以来，能打破此念者，从未可见，如同老龙驹能与主人，生前便建立近万年交情，又能在无尽岁月以后，还能继续跟随身边，故而它是唯一。

唯有老龙驹，能唤醒不死者沉沦的意志。

多少年来，它为了故主的延存，一直不曾拆穿。

这一刻，老龙驹望着一眼苏轩所在的方向，眼底的悲伤，不再掩饰，这一刻，整个死亡之地上空，忽然下起了雨，天空无云，如同苍天都在哭泣。

“你故去了，本该化为虚无，我不知道，在你彻底消亡之后，这个世界还能剩下什么……！”

“恒古苍茫，放眼天下，再也无故交……将军，你死了，无尽岁月前已经为帝族战死，如今在你身前之人，便是帝族的后人……”

没有人知道，这里还有一尊从太古活到现在的老龙驹，它的目光所及，能穿破无尽空间，它的神念所至，能感知整个世俗界的亿万生灵。

只是为了不死将军，它不曾走出死亡之地罢了！

自古进入死亡之地之人，统统死在不死者手中，其中有外族，也有帝族，老龙驹不曾阻止，那是因为，它不愿因此唤醒将军残念。

然而苏轩不同，老龙驹见过他从一位文弱书生，步入域外战场，以坚定的意志，与鬼谷一脉的传承，迅速建立起天尊殿，如今更是成为整个帝族，在世俗界的守护者，所以他不能死！

“在你眼前之人，不能死……他也如同当年的你，属于鬼谷一脉，是帝族守护之人！”

老龙驹最后说完，眼泪都流干了，悲伤的回头，望着背上的青色，它的目光中，悲伤之意难以隐藏，也透着小心翼翼。

这一刻的将军，终于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武器。

“鬼谷一脉，鬼谷一脉……！”

“原来他是鬼谷一脉……不可斩……死去的人该是我，不该是他……！”

“我……真没能守住吗？”

最后在五彩战甲的头颅里，青色缓缓变幻，化为一张青年的脸。

他剑眉星目，神武不凡，那一双沧桑的眸子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与老龙驹对视。

老龙驹点头：“将军您，最后没能守住，曾今的帝族崩塌了，如今……更是孱弱……！”

青色的青年脸上，有血红的眼泪滴落。

那是十万年前，本该流下的眼泪。

一瞬间，他从狂暴，渐渐化为悲伤，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守住……|”

“城，真的还是破了吗……是我无用，不曾完成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