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却没有注意到她们,只是神色焦急,急匆匆的走。眼看就要消失在巷子里。
“站住!”耿采若什么都来不及想,飞身而上,脚尖轻点,就越过人群,用剑横在了妇人面前。
“怎么了?”卓月美好奇,下意识的跟了去,然后问。
“这个妇人有点奇怪。”
妇人闻言吓了一跳,孩子哭得更凶了。
“你——你们要做什么?”妇人下意识的问。
耿采若指着孩子,冷笑:“这是你的孩子?”
妇人点点头,见她神色狠厉,又下意识的摇摇头。
“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是——啊,不是,不是我的。”
“是你亲戚的孩子?”
“不——不是。”
卓月美怒道:“不是你的孩子,也不是你亲戚的孩子,为何在你这里,本姑娘最讨厌拐卖孩童的人,从实招来,否则,本姑娘一剑下去,你就大卸八块了。”
妇人大惊失色,差点跌坐的在地上,不停的求饶:“两位姑娘饶命,老身是地地道道的老实人,我不是拐卖孩子的啊。”
耿采若冷冷问:“那孩子怎么来的?”
“快说,若有半个字说谎,我一剑让你成八块。”卓月美扬了扬手中金晃晃的匕首,吹毛断发,寒光闪闪。
妇人倒吸几口凉气,冷汗涔涔,哭丧脸回答:“两位姑娘,老身姓姜,我家口子姓杨,是从北方奴儿干都司逃难来的。”
“什么?”两人鼻子有些泛酸,奴儿干都司,这个词让她们心底一颤。不约而同想到,靖难时候被发配的后人。
“二十年前,我家那口子在官军里是一名士兵,后来靖难,就是当今皇帝登基后,我们都成了罪人,被发配到了——”
妇人说得很沉重,额头深深的皱纹,皮肤饱经风霜,早已像木皮似的。
果然是靖难后人,两人对视一眼,剑悄悄收回了。
妇人不知道危机解除,只是很平淡很平淡的,就像说着与她无关的事一样:“奴儿干都司太冷了,才两年,我的三个儿子都没了,一个女儿也没了,五年的时候,我家那口子也没了,就老婆子我一个人了,没有任何亲人了。去年遇到大赦,我们从奴儿干都司回来,看到一个姑娘抱着儿子要去北方寻死,被我们劝回来了。”
“那这孩子?”
“是的,这孩子就是那个姑娘的,我好说歹说,她才同我们南下,一路来,几户不说话,只是奶孩子,但是到了临淄,她突然要在金山寺出家,老身怎么劝都劝不住,可惜这孩子,不到一岁,据她母亲说,父亲死了,现在母亲也不要她了。老身孤身一人,就想着,就想着看能不能养大他,跟我也好有伴。姑娘,老身老了,绝对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啊。”
“哇哇——”孩子饿了,叫声越来越大。
耿采若问:“她在哪里出家?”
“就在左边五里处的金山寺。”
“金山寺?”
“是的。”
“岂有此理,姜婶娘,你跟我们走,我倒要去看看,是哪个当娘的如此狠心,虎毒还不食子呢,她丢下儿子就不要了,真是岂有此理,我去教训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