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瞒不过你。”陈远苦笑,突然警醒,“我娘她们——”
“娘为相公的大事操忙,没有注意,我也没有跟她说,相公,到底是怎么了?连相公都很棘手吗?”自己相公的本事,她是深信不疑的,民间的传言,她自然能听得到。暗暗高兴,幸亏当初没有听母亲的退婚,要不然还不得后悔死。
她对相公温柔如水,但哪个女子不喜欢地位,一个小商人家庭出身的女子。现在是五品诰命,一跃成为官家贵妇,就像做梦一样。做梦都能开心醒来。
但她不是那种只会势力无脑的女子,她看得出来,好像有什么要发生。
陈远深吸一口气,雨丝如线,下得稠密,外面电闪雷鸣。
他郑重道:“夫人,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一定不要慌乱,万不得已的时候,记得那个花瓶,对,就是桌旁那个,会有办法。”
董明燕脸色白了白:“相公——”
“好了,不要多想,走吧,我们回去睡觉。也许,只是我多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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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夜,到了清晨方歇。
谨身殿,朱棣没有去上朝,精力越来越不济,拖延上朝是常事。他斜躺在榻上,眼睛还有些红,显然昨晚又没睡好。
宫外,小太监王振侍立在外边。
“皇上,皇太孙求见,说有重要的事禀报。”
“哦?叫他进来!”他不喜欢儿子朱高炽,对孙子朱瞻基还是纵容的,翻了个身子,坐了下来,宫女忙山前给他披上朝服。
朱棣伸手示意:“上朝不急,先下去。”
“是。”宫女也不意外了领命退到一旁。
“瞻基啊,你来——”朱棣看到孙子,心里头刚有点暖意。
却见朱瞻基扑通跪倒:“皇爷爷,孙儿特来请罪。”
朱棣一蹙眉,不悦地道:“有什么请罪的,如果是给你父亲求情,那就不必了,我可没开口废他自己太子,是他自己不来上朝的!”
朱瞻基跪着不说话,只是叩头。
朱棣把脸一沉:“说!”
“回皇爷爷,那个耿采若,孙儿认识,以前受她蒙骗,她叫吴月荷,孙儿,孙儿差点纳为太孙嫔,现在得到确切证据,原来她是靖难之役的后人,她潜伏进宫,就是为了报仇——”
“混账——”震天暴怒,朱棣抓起身旁的花瓶,狠狠摔在地上。
“该死,都该死!”
“皇爷爷,孙儿糊涂,孙儿糊涂——”
“王振。”
“奴婢在!”
“去锦衣卫传旨,叫袁彬立即把耿采若下狱,同时,你随同袁彬去府上质询陈远,若是陈远无言辩驳,押入诏狱待参!”
王振怵然一惊,连忙躬身道:“婢婢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