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军营操忙起来。今曰天气晴好,又有汉王在观阵,不到片刻,便能听到前面传来隆隆炮声,伴随着刀枪撞击、战马嘶鸣,阵阵激烈的喊杀声传入耳膜。
场上尘沙滚滚,处处断壁残垣火势凶猛,浓浓烟雾直冲云际,战马掀起的尘土,遮掩了半边天空。数不清的兵士,急速纵马奔跑厮杀,个个杀气腾腾、脸带浓灰,情景几乎便与实战无异。
陈远看了一眼便已明白,尘沙、火炮、烈火、烟雾,都是模拟的战场真实环境。神机营是精英中的精英,这几年毕竟战争相对较少,不比明朝初年和永乐初年。
李英手下兵马,真正经历过战事的毕竟是少数,这贴近实战的练兵法,倒的确有些新意,有助于消除将士的恐惧感。
这李英练兵,也算有一手。
汉王看得热血沸腾,对陈远笑道:“你看如何?”说罢,李英也望向陈远。
陈远仔细观望良久,炮营的众将领早已停下了,站立在搭建的城楼之上,向下面瞭望。远处尘烟滚滚,只有步骑厮杀甚是激烈,约摸有五千之众,马蹄疾腾,声势浩大。他才开口:“这第一,炮营的威力还是不够大,只能起震慑作用,需要改良大炮,加强对炮营的训练。”
明朝初年,基本上是开了几炮,就用骑兵步兵冲锋。一是大炮的投入过大,没有那么多火药,二是炼钢不够纯度,大炮很容易发热炸膛,三是间隔太久。如果指挥不当,对方的骑兵早就冲到自己的阵营,屠杀炮兵。
汉王点头,对李英道:“你可听见了?”
李英神色有些为难。
汉王道:“你放心,孤会向父皇提出来,给你们派最好的工匠,你们尽管放手去做,孤要一支令四海闻风丧胆的军队。”
让四海害怕,李英仿佛看到自己带领千军万马,敌军看到纷纷溃逃的场面,十分激动,大声回答:“是,王爷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
这时,用作步兵防御的,有几支人马,原本结成的同样的阵型甚是齐整,却被骑兵营冲锋,瞬间散乱了起来。
诸人忍不住的吃惊,唯有其中一路阵型勉强稳固,与骑兵激战在一起。
“王爷请看,”陈远叹了一声:“这步营战阵,相信将士们早已演练了无数遍,都谨记在心,个个训练刻苦,只是这实战效果,却叫人难以满意。”
李英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兄弟们对这战阵之法也是精熟了,方位步伐都踏的不错,只是队形变换移动之时,却总是顾此失彼、前后失调,才叫对方骑兵有了可乘之机。”
“李大人说的不错。”陈远点头赞了一声。
“陈远,你有何见解?”见陈远久不言语,朱高煦开口发问,神色凝聚。
对什么步营阵形变换一知半解,但是,看多了电视剧,知道特种兵的厉害。他笑道:“汉王,还记得对你说的么,你们不觉得步兵的阵形里面少了些什么吗?”
汉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李英心里一惊:“少了什么?”
“百人千人演练的阵形,你却少了一样最致命的东西,叫做协调与信任。”陈远微微一笑:对李英道:“兵不在多而在于精,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互相协作,以三五为一战阵,把背后交给队友,只管向前,所向无敌。为帅者,要知具体的战阵、技法,掌控大局、善于调度、知人善用,这便是帅才与将才的区别。”
李英叹服:“陈大人,不瞒你说,在安南的时候,我起初对你是颇有不服的,直到你能取得如此胜利,今天这番见解,在下望尘莫及。”
“陈远,本王一定建一支如你说所的军队,本王举荐你出任指挥使如何?”
陈远怔了怔,我可不想天天刀光剑影的日子,谦虚道:“王爷,臣是文人,掌军是不成的,不过,臣倒是可以举荐一人。”
“哦?谁人可以胜任?”
“臣身边有个勇士,陕西石州人,极富勇武,忠义无双,名叫樊忠,可以当此重任。”
汉王对这人也有些耳闻,听说一直在陈远身边,就练老爷子都刮目相看。而且,他心中还有另一想法,陈远不愿效力自己,把樊忠留在自己身边,也是牵制他的好办法。于是颔首道:“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王会像老爷子推荐樊忠。”
陈远微微颔首,心里感叹,樊忠对自己尽心尽力,跟在自己的身边当一个普通的帮手,太屈才了,海空凭鱼跃,山高任鸟飞,他该有他自己的天地。
次日,汉王就在朝上提出,要训练一支特殊部队,永乐听完陈述,点头赞同。对于汉王的举荐,点头应允,遂下诏,挑选精兵一万,命为铁衣卫,樊忠任指挥使,隶属汉王统领。
这一道诏令,满朝哗然。
太子党岌岌可危,更多观望的人倒向了汉王,永乐这驾驶,就是要改立太子啊。
栖霞寺里,规模宏大,殿宇气派非凡。依地形由三山两涧,即龙山、虎山、中峰、桃花涧、中峰涧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