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吉诧异:“东里,你。”
杨士奇叹道:“我们饱读圣贤书,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安身立命,为盛世开太平,为百姓谋福利,陈远在这点上来说,年少有为,是我等不及的地方。我看可以试着拉拢,让他改邪归正。”
邹师颜卧蚕似的眉毛一扬,目光炯然地道:“我冷眼旁观,陈远此人行事,一向正邪难分、善恶难辨,拉拢,呵。罢了,如今我和吴岳文回家耕种,以后朝中,就请杨首辅操心了。”
吴中也颓然下来,说了半天牢骚话,其实心底,他们有什么办法呢。汉王是进京了,他们几个大学士和当朝一品,连个没有半点权力的陈远都斗不过,他们还怎么斗汉王。
剩下的,只有低低的叹息声,等酒菜上桌,他们吟诗喝酒,喝了个酩酊大醉。
蹇府,蹇怡璇的闺房里。
蹇怡璇垂头不语,蹇义脸色铁青。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还知道回来。”
“爹——”
蹇义鼻子都是歪的:“山东路途遥远,兵荒马乱的,你去做什么?”
“爹,陈公子为朝廷做了这么多,他有难,就是我大明的损失,女儿——”
“胡说八道,他有个屁难,老子巴不得他死了才好。”蹇义口不择言,再也没有沉稳的气质,“因为他,太子岌岌可危,东里等人面前我里外不是人,老子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你一个未出阁女子,他已经成婚,你跑去做什么,啊,你是嫁不出去吗?气死老子了。你也不看看他们怎么说我,说什么我要他做女婿,胡说八道,我要是见到他,一定一刀劈了他,啊,劈了他。”
“爹,婚姻大事,女儿要自己做主。”
“不行,以前一直宠着你,任由你,要是不宠你,就直接给你指定一个夫婿,你还敢不嫁,嗯?你都二十了,还小吗?三个月内,看哪个合你的心意,你告诉我,爹为你定亲。”
“爹,女儿——”
蹇义指着她怒道:“当然,除了陈远那个混蛋,其他谁都行,你要嫁给六十老头,爹也认了。”
蹇怡璇焦急:“爹,您说的是什么话。”
蹇义不容质疑地道:“就这么定了,你母亲早逝,你的终身大事,当然我来做主。三个月内,你哪里都不准去,等着给我嫁人。如果你还是这么不听话,那爹就豁出去了,亲自劈了陈远那个混蛋!”
说完,蹇义把袖子一拂,对秋月道:“秋月,给我看好小姐,小姐离开半步,拿你是问。”
“老爷,其实小姐不是老爷想象中的,我听小姐说,陈公子也并不是——”
“哼,都是被我宠坏了,我这张老脸,都让你丢尽了!”蹇义气呼呼地一拂袖子,扬长而去。
蹇怡璇怏怏不快坐了下来。
“小姐,您也正是,陈公子有什么好呢?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何必——”
蹇怡璇望着秋月,直把她望得莫名其妙,正手足无措地时候,她忽然嘴角露出一个弧度,望向窗外:“这世间好男子多的是,不过,我不喜欢。也只有他,最能明白我需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