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也是大惊,他最近一直跟着邝埜,从谈吐看,都是个厚道的人,不至于才进城半天,就把百姓死活忘了吧,朱棣用人这么不靠谱?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四叔,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牢里的乡亲们早被活活折磨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姓吴的,反了他的。”
“住口。”孟四叔大喝,眼睛轮了一圈,几个少年都低下头。
“火华,你们先出去。”
“四叔——”
“出去!”
火华指着陈远怒道:“要不是他,我们今天就宰了吴三田。他肯定说官匪一伙的,官匪无恶不作,杀了他,只要我们一心一意,未必不能杀掉吴应德报仇。”几个人被他的话点燃怒火,喷火的盯着陈远。
“出去,怎么,连四叔的话都不听了吗?”
他们怒叹一声,不情不愿的出去。
“二狗留下。”
膀大腰粗的二狗留下,对陈远目光也不善。
“不许对贵人无礼。”四叔责备二狗,又对陈远道,“他父亲姓樊,是以前的里正,被吴应德逼迫得凶,又不愿与他们为伍,饥寒交迫去世了。”
说起父母,二狗瞬间红了眼睛,低头啜泣。双拳紧握,咯吱作响。
“他父亲以前收留了我,我跟二狗父亲情同兄弟,他们就以四叔称呼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父母之仇报不了,可见这个汉子心中承受多大的痛苦,陈远对他道:“樊兄弟,你的心情我理解,大家都痛恨吴应德,可是要先保护好自己,如果你们采取极端的方式,就正中吴应德下怀,亲者痛,仇者快,请相信我,我也从南京来,多少了解邝大人的为人,绝不会跟吴应德之流同流合污,至于他今天的反应,只怕有什么苦衷。”
“你说得倒轻巧,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还清楚钦差大人的为人。我二狗从没有机会上过学,却知道良心二字,你是没有看见,他和吴应德好得跟穿一条裤子,我们的人去伸冤,他想都没想,直接让人用棍子打出来,官官相护,又是狗官一个。”
陈远苦笑,你们办事能不能靠谱点,吴应德都上奏你们造反了,你们私下找钦差行么,当着吴应德面,邝大人能有什么办法。他就带了几个人,到处都是吴应德的人。
“樊兄弟,如果你信我,今晚我就给你一个交代。”
孟四叔和樊二狗茫然的看着他,见他目光坚定,又不像在说谎。
“你说什么?”
陈远神秘一笑,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但是今晚,只要你们信我,就能看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