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燕从车里露出小脸:“我们出发吧,诗会辰时中就开始了,我们到书院还需要时间。”
陈远心里不大情愿,也没有表现出来,一跃上马的道:“走吧。”
董明燕眼睛亮了一下,放下帘子,道:“金伯,咱们出发吧。”
诗会是在一个园林里举行,在玄武区的明道书院后面。参与者都是些饱学之士,大多有了名气,吟诗作赋,附庸风雅。
而且要秋闱了,大家切磋学问。彰显文风,本是极其值得推崇的事。
到书院门口,陈远下了马,董明燕也下了马车。这明道书院可是南京书院的文化聚集地,相当于现代的清华大学,在宋朝的时候就已经名扬天下了,尊重儒生,尊重文化,天子到了此地都要下马的。
刚走到书院后面的园林门口,便见一大群书生打扮的人员堵在那里,两张并排的桌子挡住了进去的路。只留一旁的通道,桌子后面站了四名书生。
董明燕下意识的望向陈远,陈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到有人认识桌后的书生,奇道:“秦兄,你们为何把路给堵住?”
秦兄微笑道:“今年适逢秋闱,明年二月举行会试,天下才子云集南京,受邀而来的不计其数,遑论自恃才华来参加的,也不可胜数。所以今年规矩有变,女子可自行进去,男子嘛,呵呵,想进去必须得过两关,这里是第一关!”
董明燕闻言,朝陈远吐了吐石头,沿着通道进去了,眼神示意在里面等他。
还能这样的?陈远正想问问第一关是什么,忽听得有人道:“这不是我陈兄弟么。”
陈远转眼看去,见一个白面后生像找到了自己的同伴,大喜朝自己奔来。
他穿着儒服,腰间佩玉,头上纶巾,身材臃肿,比陈远矮小半个头,脸很大,眼睛却很小,小眼睛四处乱转,活像一只胖鼠。
“陈兄弟,没想到你也来了。我听说你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事情,还记不记得我啊。”
陈远摇摇头,惭愧道:“不好意思,我全忘了。”
“啊,真的忘了我?”胖子咂舌,伸出胖胖的大手摸陈远脑袋,嘀咕,“没发烧啊。”
“没事,风吹鸡蛋壳,忘了更快乐。咱们‘崇文二王’重新认识,在下鲍参军,幸会幸会。”
陈远脱口而出:“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
“是了。”胖子摸摸索索从怀了掏出一把金扇子,打开来一扇,又觉得珠宝有辱斯文,遂别在了脖子上的衣领里,自嘲道,“咱老爹读书不多,就是听了里太白这句诗,就给我取了这名。”
“哈哈。”陈远大笑,胖子也太搞笑了,放在现代,妥妥一个喜剧演员啊。
胖子低着头,小声道:“我是没想到,你也会来。以咱们的文采,咱只想说两句话,诗会,诗会个屁啊。”
我靠,抢我台词,陈远打着哈哈道:“我是收到了请柬来的。”
“请柬?”鲍参军小眼睛一转,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愤愤道,“就知道李斌那王八羔子不坏好意,他表哥是明道学院的,会写几句破文章,诗会就是以他们学院为东道主,给你请柬不是难事,摆明了是让你来出丑的,等会你可小心了。”
这胖子也不笨了,陈远道:“参军,你可得帮我。”
鲍参军哼了哼,眼睛睥睨:“等会跟着我走,看谁敢刁拦。”
陈远喜道:“参军兄有什么好主意?”
“哼,看谁不爽,老子用钱砸他,他不爽?不爽也用钱来砸我啊。”
陈远看他怀里鼓起一团一团的,原来都是钱。瀑布汗,诗会,看我不爽?拿钱砸你,这,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