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识得字的,叫道:“不是‘唐’字,‘唐’字我认得,这个字不认识。”
一听这话,“轰”地一下,围观百姓们一片哗然。
陈远睨向那个妇人冷笑:“这个,你作何解释。”
那妇人倒退两步,脸上已是一片腊黄。
她拐卖过许多小孩子,虽然也有失手的时候,大多却是被人家家属亲人及时发现,从来不曾陷在这样的弱冠书生手里。
“站住,拐卖孩童,丧尽天良,抓她去见官。”
“对,抓她们去见官。”人群中已经义愤填膺。
他们中,许多也是为人父母,能够理解那些亲生骨肉被人拐卖摧残的父母们的切肤之痛、椎心之痛。有多少父亲被这种痛苦折磨得一夜白头;有多少母亲被这样的痛苦刺激的变成了疯子;有多少父母从此一蹶不振,有多少家庭为了寻找失散的骨肉,放弃了一切,如癫如狂地四处寻找他们的骨肉。这一切痛苦,都是眼前这种畜牲造的孽。
妇人又惊又怕,忽然“呀!”地一声尖叫,将手里的孩子狠狠掷向陈远,趁机撒腿就跑。两人站得极近,陈远忙截住孩子。
“天杀的畜生!”
“打死这个人贩子!”
围观的的百姓愤怒地向那妇人围拢,俞姓汉子也见势不妙要逃走,百姓哪里放过他们,无数双拳头已向他劈头盖脸地打来,每个人都向他发泄着愤怒,发泄对压迫和邪恶的痛恨。
小家伙吮着一根手指,用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竟然不害怕,也不哭泣,陈远朝他微微一笑,拨了拨他肉肉的鼻子,小家伙居然咯咯笑了起来。
“好啦,乡亲们不要打啦!”陈远抱着孩子走过去拦住了大家,“打死人要偿命的,乡亲们,为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把我们进了大牢,不划算,我们把他们送去官府吧。”
“好,陈相公说得有道理,打归打,不要把我们自己折了进去。”
大家纷纷答应着,自告奋勇地押着那两个人贩子向官府走。陈远被他们围在中间,小孩子就在他怀中,安静的躺着,偶尔“噶”的一声。陈远心中苦笑,不知道是不是与你投缘,你个小家伙还不认生,刚才你要是不吵不闹,早就不知命运几何了。
江宁官府在城西,县令叫尉迟空,一个四十多岁的文人。
陈远和百姓们押着两个人贩眼看到了县衙,远远的都看清衙门口两只大石狮子,县令点着一堆衙役、捕快,从县衙里冲了出来。
“衙门办事,统统滚开,挡路者,押进大堂大板伺候。”尉迟县令满脸焦急,被群众挡住了去路,厉声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