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城街上,两个公子哥儿吆五喝六,好不风采,身后跟着几个青衣家丁。走过的地方,行人自动避让,两个公子哥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董少爷,昨晚翠花姑娘如何?”李二公子李斌对着董少爷神秘的询问。
这董少爷正是董明燕的二哥,董明况,长得倒是有模有样,不过也是不学无术,喜好斗鸡走马,常在赌场和妓院流连。
想起昨晚翠花昨晚的肆意逢迎,董明况心里一荡,满足道:“嘿嘿,那妞真够劲。枉我走遍秦淮河,竟然还有这样的极品。”
就你也算走遍秦淮河?李斌心里不屑,你倒是想,你家里也没那个钱,找的都是那些过了时的老姑娘,便宜实惠又对付,一个小翠花就能让你美几天。李斌道:“那是,只要董兄喜欢,秦淮河极品多的是,董兄慢慢品尝。”
董明况心动:“真的?”
“董兄,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谁跟谁啊。”
“对,对。”董明况满心欢喜,拍拍李斌的肩膀,“我知道你的心思,那陈远算什么东西,燕儿也得听我这个兄长的,你的事,包在我的身上。”
李斌更加殷勤了。
“走,第一楼去。”李斌勾上他的肩膀。
董明况自无不允,可是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那人身子不高,但面如寒霜,握紧拳头,微微颤抖,眼睛是血红的。
两个纨绔吓得倒退两步,董明况指着那人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挡老子的道,活腻歪了吗。”
是啊,两个纨绔一路走来,路人无不纷纷避让,这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两个纨绔虽嚣张跋扈,却也没有逼良为娼,杀人放火,眼前的人,不认识啊。
李斌也嚣张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江宁县,我姑父可是江宁县捕头,没眼力劲的,再不让开抓了大牢蹲几个月。”
来人本来心情烦躁,睁大血红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滚——开!”
哦豁,在江宁县还有不怕自己的人,李斌怒了:“阿三,给我收拾他。”
几个恶丁前几天才被收拾,脸上的淤青都还没消呢,看到那个疯子一样的人,有些害怕,踟蹰不敢上前。
李斌吼道:“不上是吧,回去就炒了你们,该滚哪就滚哪。”
要是被炒,那可要了亲命了,不能跟随李二公子,以后怎么作威作福,阿三几个对一眼眼色,嚎叫冲了上去。
那人却浑然不退,右脚狠狠一跺,街面都为之颤抖。三个恶丁袭来,他头微微一偏,闪过拳头,右手却截住阿三的手,反手一拧,只听“嚓”的一下,就是阿三的痛呼。
随即另外两个家丁也被打飞,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两个纨绔终于知道害怕了,哆嗦往后退。
“别过来——别过来——我——我告诉你——我姑父是捕头。”
那人置若罔闻,目光凶残盯着他们,一步一步前进。
李斌“啊”的一声摊到在地,董明况额头豆大的汗珠,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哎哟”被撞的人也发出呼喊。
那人仍然没有停下,势要把他们撕碎的样子。
“我跟你拼了。”董明况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拿起摸到的一样物事,抽了出来,竟是一把锋利的剑。
他嚎着向那人冲去。
剑不偏不倚,直插那人的胸口。
“噗”那人的嘴角,流出了鲜血。
董明况呆住,他怎么不闪啊,刺中了,我刺中了。
“啊,杀人了!”当街传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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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五天,陈远都没有去崇文学院,开玩笑,挨板子的事,傻瓜才去,满堂之乎者也,他可吃不消。
这几天,他都在江宁闲逛,一是了解这个时代的风情,二是寻找求生之路。很多新品种这个时代都没有,像玉米、红薯、辣椒等。玉米在非洲,他没有那个本事去引进,不过那天看见了红薯,有机会一定得把这个推广开来。
这天,陈远吃了早饭,没有事做,就去秦淮河走走。
秦淮河很长,只有特殊那几个地段才做特殊生意。
阳光灿烂,微风吹拂,走在河边,异常的清爽。
想起自己的求生之路的艰难,想起自己是一个穿越者,看着过往的行人,顿觉有些格格不入,突然有些孤独。
在现代,才是他的生活,到了这里,什么都得重头学,他虽然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几百年见识,可是,有什么用呢。所谓背上三百首唐诗,熟记一百副对子,就能在真正的文人面前充才子,让他对你顶礼膜拜,那只是天方夜谭罢了。
文人的文化修养是渗透到他生活的各个层面的,结交文人,写一封书信、说几句酒令、赏一副字画、吟诗赏月……每一件事都需要你有相当深厚的文化素养,需要你临场发挥,那是没有常规定例的文化交流,交流的时候还讲究词牌名,押韵,平仄,应景。
还有诗句那些互文、借喻、倒喻、教喻等等修辞手法,这些说得上来吗?绝不是会背几首词、几副对子就能应付得了的,没名气还罢了,你若敢用一首脍炙人口的名言妙对来扬名,只会败露的更快。
所以那天他也是大着胆子去化解南北才子的争斗,然后便也不去和那些才子高谈结交,他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