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读过大学的人,理解能力还是很强的,背不出论语,你说古文,我总能理解吧。陈远思索了一下,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曾子说,我每天多次反省自己,替别人办事是不是尽心竭力了呢?与朋友交往是不是诚实守信了呢?师尊传授的知识是不是温习了呢?”
徐夫子不由眼前一亮,有些意外,陈远背不出论语,但解释显浅易懂,却无差错。
“嗯,不错,且坐下吧!”徐夫子捋着胡子淡淡道。然后继续授课。
陈远暗自松气,躲过一劫。
一天下来,陈远听得头昏脑涨。幸得以前的陈远孤僻,这次搭理他的同学少,否则不认识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想起在古代学堂上了一天课,陈远想想就觉得好笑。
次日,陈远果断当起了逃学书童。准备去那鸡鸣寺走走,一是应樊娘子要求,二也想到处走走,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谋生。
古寺崔嵬俯帝城,攀跻渐觉旅愁轻。楼台寒入三山色,砧杵秋高万户声。向夕张琴依竹坐,有时待月伴僧行。从来禅室多心赏,几席无尘梦亦清。
鸡鸣寺改半山颓,永济荒凉灵谷灰。独喜清凉名实好,赞幽耽僻有谁来。
文人墨客,对鸡鸣寺多有描写。
而大明皇帝朱棣,晚年因为噩梦多,也常常到鸡鸣寺,聆听梵音。
鸡鸣寺里面有十进殿堂,占地广阔。因为永乐皇帝的原因,通常不允许民间百姓前来上香。但人间哀苦过多,人们总希望祈求神灵庇佑。永乐也不能夺百姓所爱,又有国师姚广孝是僧人,受人敬仰,所以皇帝不到的时候就不戒严。
所以香火鼎盛,络绎不绝。
梵音袅袅,确实是一处通幽的仙境。
陈远经不住感叹,却不自觉挡了别人的去路。
陈远露出抱歉的神情,正要让开。
“我从不给蠢货让路。”对面的少年双手抱拳,哼道。
陈远望去,原来是两个华服公子哥儿,说话的面如敷粉,十三四岁模样,正处于变声期,属于的难听公鸭嗓子。年长的二十岁左右,气度不凡,英眉朗目,穿着一袭道袍腰束锦带,头戴六合一统帽,帽顶缀着一块水晶,十分俊俏,手里还随意把玩一把小金扇。
陈远微微一笑道:“我正好相反。”于是退到了一边。
少年脸涨得通红,准备以拳脚找回场子。
“六弟,不要胡闹。”道袍男子制止了他,道,“兄台可是来拜佛的?”
陈远摇头:“我心中有佛,不拜佛。”
道袍男子嗤笑不已,目光凌厉,道:“你可知我曾修道,号长春真人,我从师傅处学得些占卜、测算,我看阁下头上乌云,嘴角生纹,恐不日有灾祸。”
陈远一惊,见那个六弟看好戏的模样,原来对方还是要为他弟弟找回场子。心中暗笑,我都穿越了,当我是吓大的?
“兄台可知我也曾修道?”
“哦?”
“在下跟随师傅修行五年,也学习过占卜、测字、推算,号武功山人。”陈远迎风而立,到有几分仙风道骨,除了衣服寒酸。“我观阁下额头有暗,面色阴沉,此主晦暗,阁下将痛失尊敬的人。”
“你,你”六弟指着陈远,愤怒说不出话来。
道袍男子面色阴沉得可怕,他威胁陈远有灾祸,哪知道对方反诅咒自己。目光逡巡一会,反而笑了。
陈远微微拱手,越过他们,朝寺里走去。
道袍男子不急着离开,却见几个下人模样的急急过来,小声道:“公子不好了,文渊阁大学士胡学士去世了,太子殿下令你速速回去。”
听闻自己的老师去世,道袍男子十分难过,想起了当年老师教导自己的一幕幕,随即一震鸡鸣寺望去,陈远的身影没入寺中。
寺里梵音袅袅,陈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这与后世的纯旅游不同,货郎也好,行脚的客人也好,书生也好,来这里都是有所求的,他们焚香祈祷,好不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