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之本在房中蓄养着剑意,起初并未异常,可忽然间双眸一睁,孤雁剑颤鸣不已。
他很清晰的记得,这还是在兰庆县时,孤雁剑才会有这样的异动。
但此刻也发生了这样的情况,那就说明,这间屋子旁有阴物。
纪宁之握起孤雁剑,准备寻找这一股阴物气息来源时,恍然间,孤雁剑不在颤鸣,仿佛就在这刹那间,阴物气息全无。
即便如此,纪宁之依旧不敢大意,在他屋子旁的,可是居住有世子殿下和江大夫,对江南道对王府都是极为重要的人,万不可有半分的闪失。
纪宁之稳妥起见,不敢妥当,还是决定出门查看一番。
当他推开门时,离她屋子最远一端的孙三芸亦是走出了屋子,两人对视着。
还在缓缓的走近。
头顶上月色正好。
孙三芸本是山匪头子,在此刻间竟然是有了股扭捏的作态,这可完全不像她的啊。
她双手放在腰后,率先开口道:“纪将军也是出来透透气的?前几日多亏了纪将军的剑气我才得以被救,这些日子都是跟在世子殿下身边,还未来得及道谢。”
“额...”纪宁之饶了饶后脑勺,这单独与女子接触,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这教他如何回应。
“不碍事的,我也是听从世子殿下的意思才闯入城主府的,这份功劳三爷还是归功于世子殿下吧。”
孙三芸噗呲一笑,声若细蚊道了声“呆子”,没有让纪宁之听到。
她想了想,语气中带有不满的意味,“怎么连你也喊我三爷的,怎么,我看起来不像一位姑娘啊,还是觉得我做事太过粗犷,让你见了有些震惊?”
纪宁之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孙三芸轻哼一声,“那是那般,你说来与我听听。”
两人交谈时,竟然是不自觉走到了石桌旁,两人对视坐下,纪宁之索性将孤雁剑放在了石桌上,娓娓道来。
“起初遇见姑娘是在汴梁城的匪山,那会便是觉得姑娘胆色过人,当一处山匪实在是委屈了些,当然后来世子殿下招安姑娘后,并得知姑娘的匪山与官府无二,这才打消了对姑娘的偏见。再后来世子殿下将姑娘所率领的弟兄收编为玉字营,在王爷阅军场上一展风采,我这才知晓,原来跟随姑娘之人,无一不是好汉。再是兰庆县内的阴物大蟒,在我和世子殿下陷入危机之时,三爷拼命相助,这才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女子枭雄,这是我再看见王妃和大郡主之后的第三位女子枭雄,故在下一直铭记于心,这身三爷叫得值当。”
孙三芸噗呲一笑,“你倒是比世子殿下会说话些,但你想过没有,没有我的鲁莽行事,世子殿下也不会被困在此地,身上也不会背负有欺辱女子一案,说到底,如今面临的一切,我都是祸乱的根源。”
纪宁之赫然起身,“不是这样的。”
“什么?”孙三芸疑惑道,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着实将她吓着了。
“我说今日的这一切,不能怪姑娘!”
纪宁之正色道:“世子殿下私下没少告诫我,在三爷埋怨起你自己时,务必让我打消你的这份顾虑,说三爷是位傻姑娘,在心底里一定会埋怨是自己造就了眼下的困局,以三爷的性子,说不定又会找韩知府的麻烦,若再是中计,他这个世子殿下可就正要不要那世袭罔替的名号,喊来王爷出兵解决这兴安古城的麻烦。”
孙三芸怔了怔,知晓世子殿下这是一句玩笑话,不会因为她一介女子就舍弃了世袭罔替的资格,即便是世子殿下再重情重义,王爷亦是不许的。